“从今往后,你没有奴隶我的资格!我的钱,归我管!”
王秀云狠狠擦掉脸颊上的眼泪,没再看呆若木鸡的丈夫一眼,转身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抱起咳血不止、奄奄一息的女儿,像护崽的母狼,用身体撞开挡路的李大壮,跌跌撞撞冲向门外无尽的黑暗!
灯光骤灭。
只留下舞台上空飘荡的纸屑,和那块被刺目的染血手帕!
许多人情不自禁站起来,急切的询问:“小丫能活吗?”
“小丫能不能救好啊?”
“这当爹的也太狠心了!”
……
在台下,有一女子哭得泣不成声。
小丫没活。
死了。
是她害死的。
她明明是工人,能赚钱,但钱被男人拿着,她想要救孩子,她男人说小病又不会死人。
在被揍了一顿后。
她没再反抗。
孩子就没了。
她死死捂住嘴,浑身颤抖。
伤心欲绝,直接晕了过去。
坐在她身侧的男人低下头,不敢再看台上,也不敢看身边昏迷的妻子,手指神经质地抠着板凳边,指甲劈了都浑然不觉。
而周遭还有很多男人在碎碎念。
“还是咱们大城市好,我们住在这里,怎么可能会发生农村那样的事情。”
“对啊,又哭哭啼啼的,农村人戏码。”
“没劲儿,也不知道那群娘们在生气什么,娘们唧唧的。”
……
林主任站在舞台问:“工人同志,你们看到刚刚表演什么感受?”
全场目光聚焦在她身上。
林主任道:“我刚刚坐在下面,听到有人议论,你们不像是刚刚的李大壮那样。”
“你们不心疼那点工分?那你们什么时候心疼过你们媳妇手里永远不够的菜钱?什么时候懂得心疼过她们想给娃买块糖都得看你们脸色的难堪?!”
“你们骂李大壮是农村人钱不够?那你们拍拍胸脯问问自己——”
“那在咱们机械厂,在家属院的筒子楼里,有没有‘文明版’的李大壮!有没有把老婆当长工、把工资当锁链的‘当家人’?!”
礼堂内,落针可闻。
男同志无数人面色别扭、如坐针毡。
女同志无数双眼睛亮得惊人,死死盯着台上的妇联主任!
礼堂没有掌声。
只有一片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的寂静。
连孩子们都闭紧嘴巴,没有发出任何动静。
陈清适时登台,给道具组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