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纳斯比起来仿佛是个没成年的孩子,粗大的木桩几乎撕裂了他的胸腔,也让他痛苦的面容难以辨认。
但垂下的左手只剩两根指头,让“代罚者”队长迅速认出了死者的身份。
他知道殖民地或多或少都涉及了人口贸易,在北大陆明面上禁止的事放到罗思德群岛反而更加有利可图,而且沙滩上的这批“奴隶”都是年轻貌美的女性,要被卖到哪去不言而明。
绕开这些像被吓破了胆,只等束手就擒的水手和啜泣的少女们,队长来到燃烧的船边的栈道上,这里竖着一根比大腿还粗,像是从桅杆上段取下来的木桩,在它插入栈道木板的位置,一上一下叠着两道人影,均被木桩从胸口扎穿,血流满地,早已死去。
片刻后,一声叹息传入离得最近的那位金色长发,皮肤细腻的女子耳中,让又是慌乱又是恐惧的她身体一抖,看向声音的方向,却没看到任何人。
为首的“代罚者”队长从沙滩上站起,立即环视四周,快速确定了现场的情况。
克莱恩这周去了提亚纳岛,完成拜亚姆一位死去的小说家的遗愿,顺便进行“无面人”的最后扮演,套房中只有她一人,但安吉尔现在无比庆幸这点,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克莱恩,如何面对这个爱上了她,却压根不知道她底细的人。
脑中闪过一个个混乱的念头,安吉尔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全身蜷缩起来,在沙发上沉沉睡去。
漆黑的客厅中,此时只有阳台外的红月提供了少许照明,安吉尔浑浑噩噩地移动到阳台旁的单人沙发旁,却没有在那停留,而是走向了另一边的双人沙发,砰地一声栽倒下去,趴在了柔软的织物表面上。
她脸上浮现出一道道黑色斑纹,仿佛油画的色彩,又像凸出的血管,很快爬满了脸上每一寸皮肤,向着脖颈、身体四周蔓延。
队长皱着眉头对身旁的队员吩咐道。
“‘海王’已经离开,随后代罚者们就会赶到,你如果要做什么就快些,他们抓到活着的你,或许会追查到其他人,比如,你的克莱恩·莫雷蒂。”
咔嗒。
可庆幸之余,她又有些遗憾,如果克莱恩就在身边,或许她能鼓起勇气,把一切都告诉对方,听听对方的想法。
这么说,杀死两人,烧掉“单眼骷髅号”的,是个看不惯这些海盗,破坏了人口交易的“好心人”?
他疑惑地向四周看去,却和十分钟前的“海王”亚恩·考特曼一样,一无所获。
她的视线停留在亲手刻下的符号与纹路之上,伸手轻轻将一枚“风暴汇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