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可立看着徐光启那惨白的脸色,关切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徐光启视线恢复。他先是看见明媚到刺眼的正午骄阳,随后才看清袁可立的脸。“我还好。就是有些饿了。”
袁可立觉得应该不是这么回事,但也不细究。“你还能站起来吗?”
“能,多谢。”徐光启甩了甩脑袋,站直身子,向袁可立道谢。
“这两本奏疏你还看吗?”袁可立说道:“这都是通政使司存档的原本,我不能让你拿回去慢慢研究。要看就在这儿看吧。都是好消息。”
徐光启不想看了,他差不多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搞清了。不过,袁可立拿着奏疏专程找过来,他不看便又显得不领情。于是徐光启还是点点头,接过来草草地翻了翻。
奏疏上的内容和袁可立口述的内容几乎没有区别,但徐光启还是敏锐地注意到了一点新意,那就是行文和字迹。
行文上,这绝不是一个“慕化”的色目官员能写出来的文章。即使汤若望天赋很高,学习能力很强,也不可能写得出来。尤其是第二篇,那里面连串的典故绝不是他那点阅读量能憋得出来的。他必然找了代笔。而在字迹上,徐光启竟然看见了自己的影子。
徐光启很快就看完。他收起心神,将奏疏递还给袁可立。“礼卿,多谢你告诉我这些事情。很有用。等空闲下来,我再登门道谢。”
袁可立收起奏疏,高兴地说:“咱们二十几年的交情了,别搞得这么生分。”
袁可立和徐光启是在焦竑的引荐下认识的。
焦竑是万历十七年己丑科的状元,袁可立与之同科。万历二十五年,焦竑不顾必然到来的争议,毅然将徐光启的落卷拔至第一,强取为当年顺天府乡试解元。
乡试之后,徐光启正式拜焦竑为师,焦竑也将当时已名满天下,却被皇帝削职为民的袁可立引荐给徐光启,两人就此相识。
袁可立和徐光启同岁,不过按照礼制,袁可立既与大他二十二岁的焦竑同年,两人又是忘年交的好友,那袁可立就是徐光启的师辈。但袁可立并不讲究这些,只当徐光启是自己的知己好友,从不接受徐光启的高拜。
但是遗憾的是,这二位知己很少碰面,往来多靠书信。毕竟袁可立从万历二十四年开始就一直赋闲,除了偶尔游历访友,几乎都在老家,也就是河南睢州待着。直到去年,吏部上奏,请大批补充缺官。
当时,吏部的奏请被皇帝搁置,或者说否决了。不过一段时间后,皇帝又从那张名单里挑了几个起复授职。在吏部的名单上,袁可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