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崔鸣吉垂着头,紧紧地盯着灯芯上那稳定跳动的火光。“我还是觉得李尔瞻不可信。”
“为什么?”李贵眉头一挑,本就不多笑意缓缓散去。
“这老贼的反差实在是太大了。”崔鸣吉说道,“出宫之前,他还是光海的鹰犬走狗。被我们劫住之后只一个时辰不到,立刻就主动提出合作。您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李贵张开嘴,还没说话,崔来吉便抢先一步接过了话茬:“说不定李尔瞻早就有了不臣之心。之前,他和张洛西公联合起来向光海施压未果。如今,世子又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要杀人灭口。我甚至觉得,他此番出京说不定就是为了举兵逼宫。”
“二哥。”崔鸣吉看向崔来吉。“李尔瞻此人一向老奸巨猾。他的那些话,几分真几分假,我们根本不知道。要是贸然相信他,只会被他牵着鼻子走。”
“我倒是觉得汝靖的话不无道理。”李贵冲着崔来吉点了点头。“从北征之役惨败以来,光海就一直在打压李尔瞻,就连郑仁弘都被逼得辞官了。而且据我所知,朴承宗从很早以前就开始四处串联,准备酝酿一起声势浩大的倒李风潮。若非天朝骤然兴兵,恐怕这个月内,台谏就要发动攻势了。光海凉薄如此,李尔瞻生出二心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先前张洛西公主动串联李尔瞻,是为了劝杀姜、金吧?”崔鸣吉看向李贵的眼神里多了不少异动。“而且学生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当时就是敦诗兄一直在劝说张洛西公联结李尔瞻,这当中.”
“子谦,你莫要多想。”深深的夜色掩蔽了李贵眼里那转瞬即逝的慌乱。“我们父子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国家社稷,和反正大业。试想当初,光海若是接受了张好古的谏言,我朝鲜还会遭遇此建国二百三十年来前所未有的奇耻大辱吗”
李贵嘴上说着大义凛然的话,但他其实并不十分在乎朝鲜的国际声誉。
在李贵看来,国王既然已经做了里通奴贼,几使朝鲜沦为禽兽之国的无状之事,朝鲜就没什么脸面可言了。即使国王能把朝野上下的异见都压下去,并在史书上遮遮掩掩、文过饰非,那些历史亲历者也会用自己的纸笔还原历史的真相。
实际上,李贵一直很希望千里之外的皇帝能够降下一道问罪于朝鲜的圣旨,这样一来。他们就能更快地凝聚人心,并获得推翻国王的大义名分。
当初,他找到金尚宫和朴承宗,揭露李张联合的事情,就是为了保住天朝问罪朝鲜的由头,并凝聚失望人心。而他之所以先让李时白劝说张晚与李尔瞻合作,则是想靠着国王的固执把李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