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的戏服,换上一袭素色家居衣裙,轻轻走入母亲的房间。
房门推开的角度刚好四十五度,门轴不响,像是特意上过油。
房间内陈设不多,却异常对称:一左一右的木靠椅下各铺一张编织垫,窗帘是纯色棉布,从来不拉全,也不拉开,永远在半遮状态
“这一段?”贾樟珂看到此话不由喃喃自语。
很显然这些摆设都是在塑造这个家庭里女主人的形象,所有的摆设用两个字形容那就是“规矩”。
家仿佛已经是这个女主人布置的舞台一般
仅靠画面就已经展现了一股无形的压迫感出来。
“让我在这样的环境中,我感觉我会疯掉”
“她是强迫症吗?”
“.”
外国的观众感觉浑身不自在,因为这画面下好像有人在束缚着自由。
此时,房间里摆放着一架古色古香的妆奁,许薇的母亲,徐静,正端坐在镜前,手执一支朱砂笔,缓缓描绘着自己的眉形,像是当年在昆曲台上画惯的。
听到脚步声,徐静未曾回头,只是淡淡开口:“落选了?”
许薇低声应道:“.嗯。”
房间陷入死寂。
没有质问,没有训斥,甚至没有多余的叹息,依旧一笔一划地描完眉,才缓缓放下朱砂笔。
“你今天铺的床单太快,床角有褶,我和你说过一个连铺床都敷衍的人,唱戏准也飘.”
许薇张了张嘴,什么都说不出。
屋内灯光静静流转,母亲徐静却像一尊玉雕站在她面前,无喜无悲。
“今晚水温我帮你试过了,泡十五分钟,再练身段,不许缩”徐静语气淡然,却不容置疑。
许薇低下头,像个被修剪枝叶的花骨朵,声音轻得几不可闻:“我明白了。”
徐静点头,像在打量一件瓷器,目光平静但又眼眸深处又藏着一丝柔和。
“你要记得,规矩,不只是为了演戏。”
“你将来站在戏台上,观众想要看到的是你完美的表现”
“我不喜欢柳青那样的女孩,她现在能得宠,你问有人敢娶她吗?”
“.”
“早点休息吧。明天把那套青梅戏服重新熨过一遍,后日我看你再唱一次‘游园’.”
许薇慢慢退去,房门缓缓合上,随后僵硬地站在走廊灯下,指尖颤抖地攥紧了衣袖,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此时看着这电影的众人仿佛被一种窒息的压迫感填满,仿佛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勒住了喉咙。
而此时镜头逐渐暗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