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守护父亲。
西吉斯蒙德无法否认,在这愿望下做出的抉择正导致了令他想要抛却一切情感与对自己生命的在意,只愿听命成为一柄称手利刃的极致痛苦:他因为琪乐为他展示的未来而对多恩说了谎,但结果是多恩说他背叛了他的信任。
“你甚至无权在我面前将责任与性命都交给我!因为我不再是你的父亲!”
他全都想起来了,他已经无需呼吸的气道感到了窒息,潮水般的痛苦几乎让他瘫倒在地,他已经没有血肉的耳朵听到了眩晕的耳鸣声。
属于人类的浓烈情感自他再也不是凡人后的一万年第一次回归到了他自身。
他身旁的时间都因为这积蓄了万年的渴望、遗憾与未能诉说的爱而停止了流动。
徒留这从金属的眼眶里流出银色人工眼泪的男孩跪倒在地,一万年来第一次痛痛快快地为自己哭泣。
圣堂之中,圣塞勒斯廷与她的光辉同样也被凝固在了静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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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后,西吉斯蒙德站起身,意识到附近的时间很快会恢复流动,他伸手打理了一下自己。
那个矩阵中的诡异思想此时再次浮出他的心头,点燃了他的思绪:所以在那个时间点的幼发拉底·琪乐能够展示出令阿斯塔特之中最为坚定强大的战士如伽罗与他——
都能为之身临其境、心神动摇的未来幻觉、让时间在交谈的时候停止、用语言煽动成千上万的信徒乃至数百万人为她的话语和信念献祭自己——这对吗?
这是一个凡人能做到的事情吗?在国教已经成为了帝国宗教、并渗透到了整个帝国的今日,后人固然可以称之为圣徒的奇迹,但倘若以当时亲历者的视角反过来说……
一个只是凡人记述者、没有经历过任何强化与改造的女人,在那个时间点凭着一张嘴一本书就开始传道、甚至在许多人都没有发觉的时候,她的信徒就已经渗透到了皇宫深处的监牢、甚至掌印者自己的特工之中——西吉斯蒙德知道她后来在马卡多的监牢里依然可以自由与人交谈和见面。
最关键的是,当时虽然“无法开口”,但“祂还活着”,“就在泰拉”。
禁军元帅与掌印者也都活着,也都在太阳系,并且二者显然都对亚空间知道得至少比许多原体与阿斯塔特都要多。
所以,她真的只是一个毫无灵能的凡人记述者吗?
她……真的是她以为的她吗?
电光火石之间,西吉斯蒙德忽然意识到更多之前因为迫在眉睫的战争压力与表亲军团的背叛而无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