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的孩子啊,老夫第一次知晓,原来知晓血脉的延续,是多么令人开心的事情。所以……”
燕十六面露嘲讽之色:“不愧是山长,当狗贼都说的如此有清新脱俗。”
“我知道你不会懂我,也没打算让你懂得,燕十六啊,你不是一直想做普通人吗?以前我们都沉迷于虚幻,现在老夫醒悟了。复国是永远不可能的,老夫苦了一辈子,也该享受享受了,况且,我现在有了两个儿子,老夫总不能让他们跟我一样,当一辈子下水道的老鼠吧?”秦志远冷冷说道,“我做了一辈子的两面人,这中间的苦难,唯有自个知晓,可是现在老夫有了血裔,便不想让他们也跟我一样,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
“看来,大周给你开出的条件,很是优渥。”燕十六神色平静的道,“原来过去最喜欢说大道理的仲父,现如今终于还是屈服了啊。”
这句话明显刺伤秦志远的自尊心,他也是一个骄傲的人,更是看着燕十六长大的人。
“老夫走到今天,还不是你个废物的缘故!你贪生怕死,日日忧虑一个隐太子的身份,否则老夫何至于此?!”秦志远厉声训斥道,“算了,说这些又有何用?老夫老了,那曾经的雄心壮志,自然不愿去想了,现在只想老婆孩子热炕头,能够颐养天年,做好山长,被人尊重!去特么的大隋江山,那江山是你燕十六的,可不是老夫的!”
燕十六深吸一口气,秦志远说的没错,人都会变的。
可是这个老头,变得实在太快了,快得跟开玩笑一样。
当长久的期待与等待,最终化作虚妄,很多人会变得疯狂,燕十六想过各种可能,他怎么都没想过,那个唯一不可能反水的人,却是最先抛弃了所有。
“我想问你,长洛所有暗线,那些死去的人……”
“不错,都是老夫透露出去的。”秦志远干脆果断的承认了,不知道是硬气,还是无耻。
“那我的舅父,还有堂弟……”
“当然也是我,都为投名状,他们都是!老夫想要赢得身前身后名,自然要借他们的头颅一用!至于你!燕十六啊,老夫一样要借你的人头,来换老夫一族千年辉煌与安稳!”秦志远不愧是儒门山长,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说的一套,还真是循序渐进,很是有“道理”的样子。
翻脸也是一瞬之间,一旦下定决心,过去的同袍,杀起来比谁都狠。
“看来儒门的四书五经,都困不住你的心,你的道乱了,秦志远,往昔你教导我的一切,此刻听起来都是满满的讽刺。”燕十六感觉内心的悲伤,瞬间被更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