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远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缓缓蹲在了摊位边。
发光的东西是个直径二十厘米左右的青釉瓷盘,颜色呈现一种淡雅的梅子青。
仅仅是看了一眼,江远心里就愈发激动起来。
品相完好的龙泉窑青釉盘,并且釉色还是只有南宋才有的梅子青,如果是真品,那即便现在是92年,价值也妥妥过万!
那摊主年纪估摸着还不到三十,正坐在小马扎上,嘴里叼着卷烟,满脸忧愁地四处张望,应该是在为没生意而发愁。
一看他这急躁的样子,江远就猜测他是个刚入行的。
果然,江远刚蹲下,他就面色一喜,开始卖力招徕:
“兄弟,一看你就有眼光,我这摊子上都是一等一的好东西,你看看,瓷器、玉器、铜钱、字画,我这儿啥都有。”
“都是一等一的东西,是吗?”江远从散发光芒的那个瓷盘上移开目光,随手就抄起一个小瓷碗,瞟了眼底足就嘲讽一声:“你自己看看碗底落款,【万历年制】。”
“‘万历’是明朝的年号不假,可万历官窑器大多用两行六字楷书‘大明万历年制’青花双圈款,少用‘万历年制’四字款,所见皆是和其他字句合用的。就这‘一眼假’的,你也敢说成一等一的好东西?”
摊主被江远说得有些发懵,偏偏又不知道如何反驳,只好尴尬地压低了声音,“朋友的东西,我也就没细看。”
江远‘呵呵’一声,“我看你不是没细看,是想用来忽悠前面车站进来逛街的外行。”
见摊主面色越发尴尬,江远又从摊子上拿起一块黄褐色的玉牌:
摊主连忙介绍:“这是明朝陆子冈的作品,大开门的物件儿,你看这雕工、这神韵,都是一顶一的好,你买回去用不了半年,价值绝对翻倍。”
“陆子冈?”江远忍不住笑出声来,“你还真敢胡咧咧。”
“陆子冈的作品只选用上等玉料,你这不过是块岫岩玉,玉质差得要命。”
“再说这雕工,虽说不难看,却没有丝毫神韵,明明雕刻的是璃龙,看上去倒像是条泥鳅,简直是‘不伦不类’。”
“还有这线条,生硬无比,哪有陆子冈作品那种精雕细琢的流畅感。”
“况且陆子冈的作品都会刻上自己的名字,这玉牌上却没有半个字迹。”
摊主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他刚入行半年,本来就只懂一点儿皮毛,这会儿被江远几句话就说懵过去,心里一阵直抽抽。
要都遇上这样的客人,自己就别想做生意了。
心知唬不住江远,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