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徐茂先走到一家茶馆,拴好马找了一处空位,然后摊开信鸽吐出字条:徐兄亲启,见字如见人,畜生如尔,怎敢不辞而别?柳城乡野之地,岂能乐哉?
唉,果然是流氓本性,拽文词都不忘带脏字,徐茂先笑着借来笔墨,回写笺条:圣命难违,现已身在柳城县。
信鸽刚刚飞走,转眼又来一只,其实徐茂先不用回复,作为厮混多年的铁哥们,膝盖想想,都知道他会说什么。
字条呈现:愚钝之极!好好的府令主簿不当,去那鸟不拉屎的穷县有何屁用?
卢本旺劈头盖脸骂开了,似乎想了解具体情况,紧接着第三只信鸽降落:还请徐兄相告,是否有人恶意针对,故意贬你去柳城受难?若能碰到此人,弟欲杀之而后快!
徐茂先看着笺条自信地笑笑,如果换一种说法,自己这趟柳城之行,也算是巡视钦差的身份。只可惜官场玄妙,有些情况不能向好友透露太多。
于是沉吟,准备在笺条上回复几句客套话。结果还未题字,第四只信鸽又杀到:贱人,难受自己扛吧!
看得出卢本旺真的在动气,曾经说好一起喝花酒,现在只能无疾而终了。
徐茂先回复笺条,起身:“店家,收钱。”
茶馆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光头,刚才徐茂先收发笺条的时候,那一双贼眼滴溜溜的转个不停。
且看徐茂先这一身富家打扮,很明显是外来的公子哥,此刻他走过去,打着算盘计价说:“纹银三两。”
“三两?”
粗茶一盏,淡墨少许,就这么被他算盘打了打,就值纹银三两了?
此店大有问题!
徐茂先把本来掏出的碎银收了回去,冷冷的盯着茶馆老板。“为什么要三两,这茶多算也就值几个铜钱。”
“谁跟你算茶钱了?本店家说的是墨水钱,你刚才用了我家祖上传下的特等徽墨,收钱有理!”茶馆老板态度蛮横,一副凶残之极的样子。
“特等徽墨?当今圣上都舍不得用,就凭你?”
茶馆老板大字不识,他能懂个什么,不过吃定徐茂先是外地客,所以肆无忌惮的叫嚣道:“再啰嗦把你宰了喂狗,拿钱来!”
瞧其架势,如果不给钱的话,他还真有可能叫人动手。只是目前徐茂先不想暴露身份,也就从身上掏出一锭足五两的官银,扔在了茶桌上。
“你这黑店干着敲诈的营生,欺压外来客,你命危矣啊!”
茶馆老板鄙夷瞪了一眼:“老子就是开黑店,今天黑你明天黑别人,又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