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君,要我帮您捂耳朵么?”
“……”
薛向行至厅中,“一上一下一来往。”
“哈哈哈……”
“简直要成笑话。”
“云梦城有谈资了。”
“元君,砸了,砸了。”
青衣女一手捂脸,一手扯动黄裙女衣袖。
“一人独钓一江秋。”
“嘶!”
满堂鸦雀无声。
先抑后扬的诗篇,众人不是没见过。
但薛向吟诵的这首诗,以九个“一”字连缀成篇,首句平平无奇,次句坠入山谷,三句直接又在谷底坠崖,末句忽然意象全开,直冲云霄。
如此跌宕起伏,烘托意境的诗句,无论如何,都是佳品。
何况,全诗回味悠长,意境高远。
薛向面色如常,心中悸动,自今日始,本波衣王正式上线。
苏子墨满面铁青,恨得牙根痒痒,他无法接受,一个俗吏,能写出这样的诗作。
又见孟德,周梦雨和薛向交头接耳,心念一动,高声道,“诗是好诗,焉知不是趁机问的旁人,诸君先前作诗之际,薛向便与他周围之人交头接耳。”
“苏朋友的话好没道理,周某自忖是做不出这样的佳句。”
周梦雨朗声道。
李朋高声道,“我有这本事,干嘛不自己亮出来?”
“总不能是孟某吧,孟某当然做得出此等句子,但还不屑将诗文送人。”
孟德负臂而立,睥睨苏子墨。
薛向恨不得将三傻的嘴巴捂住,难道一直给自己搭台子的苏子墨才是自己真正的朋友。
青衣女冷哼一声,才要发作,黄裙女轻轻一扯她胳膊,“既然苏朋友不服,这回你来作画,专考薛向。”
“元君,你也太那过分了吧。”
青衣女低声道。
她哪里看不出来,自家元君纯是看热闹没个够。
但“君”命难违,她只好取了炭笔和霜纸,递到苏子墨身前。
苏子墨接过纸笔,沉吟片刻,忽又放下,取过黄裙女先前作的钓鱼图,“不必麻烦,还是这幅画,薛朋友若有真本事,再做一首便是。”
“好一个再做一首”
孟德嗤道,“苏家不愧干牢头发的家,名不虚传呐。
谁不知道,作出佳作需要情感和灵感。
同样的题材,写一首才情和灵感都消耗光了,纵然写出第二首,也必是俗品。”
满厅议论纷起,薛波衣却已按捺不住,生怕苏子墨换了题目,朗声道,“千山鸟飞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