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未至,森寒的死意已刺得她眉心发痛,卯之花烈本能地抬袖遮面,袖口在接触剑气的刹那无声裂开,苍白的肌肤上骤然浮现细密血珠。
她瞳孔震颤的瞬间,左腿肌肉猛然绷紧,整个人以近乎扭曲的姿势侧翻出去,剑气擦着耳畔掠过时,她分明听到发丝断裂的脆响,仿佛死神镰刀擦过脖颈的颤栗感令她喉头紧缩。
轰!
身侧的岩石地表撕开一道深不见底的恐怖沟壑,碎石簌簌坠落的声音里,似是夹杂着她那扑通扑通的心跳。
她忽意识到自己的呼吸同样紊乱,竟是被刚才那道剑气给吓到了。
安稳落于不远处的信这时慢悠悠地开口:“队长,果然也畏死啊。”
“……”
卯之花烈无从反驳,她侧目瞥了眼身旁那被剑气割开的沟壑,瞳孔在震颤中收缩成两点寒星,她指尖无意识抚过颈侧,那里残留着剑气擦过的灼痛,并非皮肉之伤,而是灵魂被某种更高层次存在俯视的刺痛。
这意味着,他的剑已达到了超越自己的境界?
卯之花烈竖起刀刃,于那明亮的刀身镜面中审视自己,浸透血海的记忆忽然翻涌,那些被自己斩杀的亡魂在深渊中哀嚎,他们扭曲的面容此刻竟仿佛与自己的脸重叠。
被斩落的影子会生根,在敌人瞳孔里长成他不敢承认的倒影。
斩魄刀在嗡鸣,胸腔深处也涌起久违的灼热。
“是我错了。”
卯之花烈垂眸说道,这话让信稍有意外。
“我现在承认,你之前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对的。”
信,的确有杀死她的能力。
随后便见她左手突然紧握在了刀身之上,任自己手掌被割破,鲜血横流,浸满刀身。
“卍解——”
空气里弥漫的铁锈味骤然浓稠,刀刃在血雾中熔作赤红流浆。
是血!
卯之花烈指缝间渗出的鲜血与刀身同频震颤,仿佛千百道地狱裂隙在她脚下同时绽开,整片空间骤然坍缩成血色琥珀,粘稠血浆自虚空倒灌,将沟壑纵横的岩石地表浸染成翻涌的血红沼泽。
“皆尽。“
她的低语渗入血雾,手中刀刃忽如活物般撕扯着空间的哀鸣。
信的鞋底底已陷入沸腾的血浆,他看见卯之花烈被血浪托起的衣袂凝成实质化的杀意,原本被他砍伤地方正被蠕动的血丝重新缝合,成为孕育新杀机的温床。
恍惚间,信像是看见了那些曾被斩魄刀吞噬的亡魂此刻具象成血色骷髅,自血沼中探出半身,下颌骨开合间发出金铁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