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说:“那些奴才们都势利得很……自从被娘娘冷落后,他们就从来没有给过我好脸色……再加上现在得了这种病,他们早就躲得远远的了……”突然她想起什么似的住了口,脸上一阵紧张,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不会说话……真的没有埋怨娘娘之意……”
我淡淡地说:“你不要多想了,好好养病。”
她看我要走,声音急切起来:“娘娘,娘娘,臣妾自知时日不多,所以,所以以后臣妾的幼儿就望娘娘多加庇佑了!”
我回头看着泪流满面的她,她是以临死的悲伤在为自己的儿子铺路吗?无论她怎样,却是一名称职的母亲啊。
隐隐的我又有一种羞愤,她之所以能说出这样的话,是因为我没有儿子,是因为我没有孩子可以依靠。
我开口说:“本宫也算是他的母亲,自然不会亏待他。只是本宫还要协助皇后统领后宫,恐怕无暇顾及他。而本宫见皎充媛甚是喜爱小皇子,不若就过继给她吧,想必她能尽心尽力照顾小皇子。”
她的脸上露出一种绝望,失神地说:“娘娘您知道他的出身,终究是嫌弃他吗……皎充媛……我一直都斗不过她,最终也是为她做嫁衣吗?”然后她痛哭起来,“得了这样的病,是报应!是报应,因为我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子,上天来惩罚我了……”
我怔怔地看着捶胸顿足的安婕妤半晌,没有回答,默然地要转身离去。
刚走出几步,安婕妤凄厉的声音传了过来:“奴兮!我知道你一直瞧不起我。是,我爱慕虚荣,我精打细算,但是你凭什么瞧不起我?我做错了什么?!不是任何人都有你那样的美貌和智慧,也不是每个人都有你那样优势的背景!在这宫中明争暗斗不才是最正常的吗?只不过我斗的技法不高,只不过最后我的命不好而已!人外有人,你就敢保证自己永远处于不败之地吗?总有一天,你也会尝到我这样的痛苦……”
我仿佛没听到般不动声色地继续向前走着。
婷仪说:“真是吓死我了,安婕妤是疯了吗?”
如意接道:“她的命可真是不好,偏偏病在那里,不就是在等死吗?也难怪她刚才那么失常了……”
我回头,冷冷地看了她们一眼。
她们忙噤了口低下了头。
走过长长的红高墙甬道,前面传来一些人的吵嚷声。
走得越来越近,只听见一个小男孩大声地喊着:“我不做太监……求求你们放开我,我不做太监……”
然后听见年长太监尖细的叱骂声:“老实点!你爹娘把你卖到宫中,可由不得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