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溟举步沿雪地走去,侧头看了她一眼:“如此便陪我走走。”
卿尘只觉那目光中有说不出的魅惑,说不躲才是假的,借口道:“卿尘还要回致远殿复命,九皇子若是没带跟着的人,卿尘差人去通传一声。”
夜天溟却说道:“你是纤舞的妹妹,算起来我也是你姐夫,鸾飞见了我都以姐夫相称,你却为何一口一个九皇子?”
卿尘眉色轻柔,垂眸不软不硬的说了句:“那姐夫为何就不代姐姐去看看鸾飞呢?迟些恐便难见了。”姐夫两字特意一顿,格外重了音调,叫人听着有异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那眼睛微微眯了一下,映着血红披风极尽妖媚的美,不知是因在这冰天雪地还是其他,卿尘觉得四周格外森冷,格外寂静,静的几乎连自己的心跳也听得见,落雪厚厚的覆上,亦不能掩盖的住。
这底下密谋,夜天溟心里自是最清楚不过,七日之期已到,鸾飞事情已成定局,也再无顾虑,嘴角斜斜抹出一笑:“我正要去看看,不想在此遇到了你。”
卿尘不知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静静不语。
夜天溟将手一放,身上披风迎风散开:“不妨随我一起。”踏雪往慈安宫而去。
卿尘见他说去便去,倒是意外,想了想终究放心不下,还是随后跟上。
鸾飞元气未复,自卿尘走后一人静躺在床上,昏昏噩噩诸般事情在心中浮沉不休,却不像平时那样智谋丛生,能解得了眼前这个死局。突然听到门栏轻响,是有人又进来了屋中,她闭目屏息,便如同之前昏迷一样,丝毫看不出痕迹。
卿尘同夜天溟进了房中,见鸾飞好好的睡在哪里,留心夜天溟神色。夜天溟那邪气清娆的眼中不知何时浓浓的覆盖上了一层叫人窒息的晦涩,卿尘听到他低声说了句:“纤舞。”
这倒是意料之外的,卿尘没有见过纤舞这个早逝的姐姐,但从夜天溟种种言行来看,倒真是对她一往情深。此时夜天溟心下清朗了些,哑声对卿尘道:“你可知今天,是你姐姐的祭日。”
卿尘心里被他语中沉痛带的一阵窒闷,无怪端孝太后太后曾有“本朝竟尽出了些情种”之语,从天帝对莲妃、太子对鸾飞以下,夜家男子当真个个痴情难免。但夜天溟对纤舞痴情,于鸾飞却难免薄幸,卿尘望了望他,说道:“既如此,姐夫不妨帮忙找找离心奈何草的解药,以告慰姐姐在天之灵。”
夜天溟心底一凛,身上透出一丝危险的气息,但很快便掩逝了去,说了句:“我如何会有那种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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