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力,反而要助贼为虐,不怕触怒天地日月神明,招来灾祸吗!不如随我来,有饭吃,有衣穿,不必受苦!”
“你们跟着康妖贼,反叛朝廷,是不会有好归宿的,朝廷带甲百万,战将千员,像今日一般能征善战的王师多如云,密如雨,尔等焉能不败!朝廷仁慈,只要尔等倒戈卸甲,保证一个不杀,还让尔等回乡做农人!”
“尔等弃了家中的田地草场,带着妻儿老小风餐露宿,傻不傻?为的是啥,为一个杂胡儿的野心,为他高高在上享福,害了多少好人,值得么?”
“如今天子圣明,四海太平,父老无不歌曰‘天祚有晋,其命惟新,抚宁四海,兆民戴之’,尔等不识天命,不知实务,强要造反,不怕君子不齿,小民唾骂,千百年后还戳尔等的脊梁骨么?乌桓话说得好,中原天子是云端里的皇帝,朝廷诸公,那或是天上的星宿降下,或是祖宗积下大功德,有异像异能在身,今生才来做大事业,才来治人的!你们若有才能,亦可静待州郡举荐,若无才能,便要顺受人治,怎么稍不称心便反?还有没有天理,讲不讲天道了!”
“降了吧,降了吧,保尔等有好归宿!”
“好的归宿?昏君之下,衣冠禽兽之间,用取乱之道,有什么好归宿?”
康朱皮嘟哝着,官军显然有能人啊,擅长动摇军心,当是刘弘之前有准备。
今日连绵苦战,康朱皮自己连战鼓都敲坏了一面,不少兵士轻伤不下火线,苦战至疲乏,退下休息一番又重新上去拼杀,直杀到衣服黑色的部分被血染成黑红色,辨不清身上哪处是红色的衣物,哪处是血迹,已是辛苦之至。
康朱皮起身,环顾四周,在休息的部队中穿行,发现乌桓歌的确触动了许多人,紧接着听到官军的劝降后,不少马贼、盗匪、小自耕农和普通牧人都开始窃窃私语,特别是前官军投降的兵士,有不少人眼神闪烁躲闪,似乎是在有意避开康朱皮的视线。
他们先是背井离
乡,拼杀了整整一日,不知死了多少同袍兄弟,有些人刚刚新加入,怀揣的念头无非是当兵吃粮或者随大流,虽然有些前官军俘虏有战术素养,可在这种苦战磨砺下,出现意志松动是难免的。
而老兵们许多人亦是疲乏至极,没空去管,忙着吃东西喝水还来不及。稍有管教想法的人,一般是奴婢、牧工出身的老战士,特别是饥荒中最受苦的那一批人,此刻便粗暴地辱骂几句,嚷几声:“不许听!”、“把耳朵堵着!”、“尔等东张西望看什么呢!”
“没来得及搞完整的教育,是我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