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搭庵庐,康朱皮只能让人找较为空旷平台的地方,找平缓的大石头做床,没有足够的疡医器具,还得以木为镊,以匕首、短刀,甚至是剃须刀为创刀。
“阿卿啊,阿卿,你在旁边该多好啊!”
垂死的伤兵们在哭喊叫嚷,叫得康朱皮一阵阵心紧,不禁埋怨自己的私心:义军中医生不多,李丹英都算非常好的医生了,康朱皮苦于医生数量有限,更不愿让李丹英上一线,虽然有了庵庐制度,但战地医疗急救队的问题却被搁置了。
若是真按起事前那次,李丹英自告奋勇要跟康朱皮来一线救死扶伤,康朱皮若是答应了,或许就......
之前战斗多是短期决胜的野战,或者掌握主动权的攻坚战,后方比较安全,伤员也能及时后送,康朱皮也就让私心战胜了公心,战场上箭矢横飞,刀剑无眼,康朱皮与米薇中箭都不知几次,让李丹英来?康朱皮可舍不得。但这次情况迥异,反复拉锯的遭遇战打了康朱皮一个措手不及,出现了大量的重伤员无法后送的危机。虽然康朱皮已经派人赶回老营,再叫更多的医生来,但这总需要时间,
仅有的几名疡医是忙得焦头烂额,不谈重伤员的救治,就是一般的刀剑创伤,按照疡医的惯例,清创后就要缝线,还得“名有纵横,鸡舌隔角,横不想当,当次阴阳,上下逆顺,急缓向望”,即缝成八字,可现在哪来得及?伤口又要清理,特别是腕、膝、踝、肘处的伤口,都要清理碎骨后才能缝合,不然脓血剧痛不止,还会留下病根,可这也需要时间,很多兵士也不会帮助战友缝线,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因为伤势耽搁,第二天清晨未至,便又丧命数十人。
此地不宜久留,康朱皮在清晨便决定撤退,退回代王城东南的大营后,根据变化的局势,义军接下来该去哪便成了大难题。
东有正在交战的鲜卑与刘弘,若短期内分出胜负,胜者无论是谁,都不会给康朱皮好脸色。
北面是虎视眈眈的代郡乌桓与中部拓跋鲜卑,康朱皮自飞狐道返回后,又按惯例展示了一番缴获的官军旗帜金鼓兵甲,希望能震慑这些不安分的乌桓索虏,但他们是否真能被震慑,还是会找到康朱皮的软肋上来撕咬,可就说不定了。
往南走,打败晋朝援军的前锋后,实际上康朱皮的南下可
能也不复存在了,数千兵马扼守在黑石岭至广昌一线,康朱皮再去拼死攻打,老兵可就要折损殆尽了。
唯有西面,雁门官军似无反应,而旧汉雁门仍属于三不管地带,是去旧雁门,还是去新雁门?还是干脆先上太行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