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山寨奇数日不干大事,怕犯了“势单力薄,形单影只”的“冲”,或者“快”——犯忌都不能说犯忌,要叫犯“冲”或者犯“快”,除此之外还要规避“梦、虎、狼、死、灵、鬼、猪”这几个字以及其谐音。
康朱皮的“朱”便是一个犯忌字,全因“朱”的谐音是“猪”,猪又与诛杀的“诛”字谐音,土匪发动想象力,进一步便联想到平息盗匪和叛乱,当然只能把“朱”字当作忌讳中的忌讳,提都不能提,实在要说“猪”字,便只能以“黑毛子”来称乎。又因康朱皮的发色,大驼军就干脆给他起了个称号“黄毛子”。
这种拿康朱皮与猪猪作类比的话,若是米薇在,倒也没什么,反倒会觉得不错。拜火教徒喜欢把战士比作野猪,认为这种“威猛”的动物是勇士的象征,战神瓦沙甘在凡世的化身,康矛、康武等武乡羯胡儿亦是如此,用猪比喻人在他们看来并无问题,不然当年康朱皮的家旗也不会用野猪了。
只有李丹英十分不满,一直在吐槽此事,认为山贼居然拿黄毛猪来称呼她夫君,真是岂有此理,几乎准备找机会理论一番,康朱皮倒不以为意地将她安抚,觉得王钧的外号“驴儿”便好听么?外号而已,何必认真。
她今日硬是跟康朱皮一道而来,全因伤兵感染已经成了大问题,下山作战,伤员再运回来耗时颇多,能在战场上多来一位医生,就能大大减少伤亡,康朱皮考虑再三,便允许李丹英跟随,反正她现在能骑马,也能简单地用剑,跟上队伍不成问题。
“兄儿一杆子张耳闭嘴,你我前有缘后有故,落在一窝草边,现时黄毛子神仙过了灰沟,列位弟兄且听,他莫比一般生毛子,可是夺过广圈的兄儿。兄儿辈尝了风冠,下了山,过了河,一柄子千万要整住,说打门神,就莫套票,说拿梁子,就莫漂窑子,兄儿我认得圆的认不得扁,不毛你便是瞎的!”
张驼豹装腔作势地嚷着,无非是说康朱皮是打过“广圈”也就是大城的豪杰,如今一道落草,一并征伐,弟兄们要齐心协力,多听能耐人指挥,“说打坞堡就不要绑票,说砍人就不要烧屋”,否则他张驼豹对事不对人,非砍几个
人以儆效尤不可。
但这话也就说说而已,张驼豹嘻嘻哈哈地指着自己的面皮,又扯了扯肩头的符箓,满口混杂汉胡词汇的雁门土话讲道:“到时,黄毛子神仙过了大河,要留粉壳壳,各位羊真,担待个咧!”
众匪哄堂大笑,纷纷表示答应。“粉壳壳”指脸面,这话约莫是指康朱皮年轻,又要做大官即“过大河”,当然好面子。
张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