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退,直到退到一处小丘之上。
这处小丘似乎是整个金军营地的制高点,金军还在这里建造了望楼箭塔,只不过这座望楼在刚刚搅乱金军大营的过程中已经被放火烧了个干净,此时只剩下几根依旧冒烟的黑漆漆的木桩。
张荣知道不能逃了,这时候逃跑只能将后背全都放在金军刀下,到时候被金军追杀,说不得一人都逃不出去。
也因此,张荣不顾扎眼,直接在小丘之上立起了自家的大旗,并且寻来一面大鼓,亲自敲击起来。
东平军溃军中有人注意到张荣的举动,前来汇合,而金军中同样也有人注意到了张荣,纷纷放弃了追击溃兵,甚至有一营主将亲自率兵赶来,想要来立下斩将夺旗之功。
片刻之后,在这座小丘上聚集了五百余东平军人马,随后则是数千金军的层层围困,铁桶合围。
“将军,将大旗留给俺,俺在这里为将军作阻拦!”有统领官大声对张荣说道:“将军速速离去吧!”
张荣甩了甩头发上的雪花,指着已经花白的头发笑着说道:“郑三郎,你看看老夫都这把老骨头了,难道还怕死吗?”
唤作郑三的统领官摇头:“俺不是说总管怕死,而是总管身负咱们东平军全军的前途,如何能轻易言死呢?”
“确实。”一名同样头发花白的老卒对张荣说道:“大哥你的命不是一个人的命。此次咱们算是胜了,也算是败了,之后死伤如何抚恤,如何能回到山东,大哥你不在哪成?”
张荣继续笑道:“阿志,你这话就说的有些糊涂了。阿七八成能撤出去,陆游陆先生还在,刘淮刘大郎也在,我家四郎也在刘大郎麾下效命,以他们的心性,难道还能亏待了东平军不成?”
唤作杨志的老卒瞬间哑口无言,但想了想之后还是跺脚说道:“唉,原本以为能跟大哥回到东京城,喝一杯花酒,听两次小曲,可现在看来,终究还是回不去了。”
张荣收敛笑容,点头以后,在风雪之中有些哀叹:“我满嘴说什么朝廷恩义,说什么天下大势,此时看来,那些都是远在天边之事,唯独忘了你们都是活生生的人,随我陷入死地。
我张荣从来无愧天地,今日却是十分愧对你们。”
说着,张荣竟然当场落下几滴浊泪。
还是那名唤作郑三的统领官大声反驳:“总管此言差矣,俺们从山东参军,从来就是为了杀金贼的。俺们不是为了报劳什子官家恩义,赵官家跟俺们有个狗屁恩义!也不是为了什么天下大势,俺们在山东安坐,天下与俺们有何干?
俺们只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