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汝才长叹一声,说道:“孤岂不知道黄得功乃是一员猛将,可惜未必为我所用,既然我儿有此意,张先生你是进士出身,再去劝降一次吧。”
张质脸色有些暗淡,说道:“殿下,此事我做不得,在下羞见黄将军。”
当初张轩攻下临颍,张质也是一心求死,如果不是张轩以举族威胁,张质定然不会从贼。即便现在张质在曹营之中,地位举足轻重,连带整个临颍张家的命运,都被张质所牵连。
张质想下曹营这一艘船,都已经不行了。
但是即便如此,夜深人静之时,想起年轻之时,金銮殿上的殿试,心中也是满腹惭愧,不能自已。平时也能抑制。只是此刻见了黄得功如此,只觉得史笔如刀,纵然今生有再大成就,也抵不过贰臣两字。黄得功一武臣尚如此,他张质乃是金榜题名的进士,朝廷也未尝有负他张质,更是惭愧无地,那肯去见黄得功啊。
张质平日从来没有感情用事的时候,只是此刻情绪终究不能自制。硬生生说出来。
张质不肯,罗汝才只要派他人,既然是张轩所提议,罗汝才就让张轩过去。
张轩纵马前行,来到黄得功身前。
此刻数百骑兵将黄得功围得结结实实的,弓弩横张,火铳三眼统架起来,只等一声令下,就能将黄得功打成马蜂窝了。
黄得功见有人过来,不用想也知道他想来干什么。黄得功冷哼一声,猛地从身上拔下一根长箭。
此刻他一臂负伤不能动弹,跌下马匹的时候,又摔了脚,虽然还能站起来,想要徒步搏杀却是不能了,铁鞭摔在数丈之外,眼看是捡不回来了,唯有身上挂了不上箭矢。
也是黄得功的盔甲质量过硬,大量箭矢虽然破甲,但也入肉不深,仅仅是破皮而已。
他单手握住着这根带血的长箭,对着自己的咽喉,猛地刺了一下去。一箭穿喉而过。
“娘。”黄得功最后关头想起了远在扬州的母亲,他之前接过家书,知道母亲病了,只是戎马疏忽之间,已经数数月了,母亲如何,再也没有音讯了。
虽然黄得功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张轩只来得及说一句:“黄将军。”就见黄得功身躯轰然到底,与他的战马倒在一起。剩下的话都留到了嘴里,再也说不出来了。
扬州,
自从崇祯十年之后,黄得功常年在南方征战,北方战乱频频并不安定,黄得功就将母亲安置在扬州城中。只是此刻扬州黄宅之中,却是一片忙碌之中。
黄得功的妻子黄氏,再外面与一个老者说话,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