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漾失神了几秒,回过神,发动汽车。
医院刺鼻的药水将卞梨从睡梦中唤醒,抬目入眼皆是苍茫的白色。
卞梨怔神,又下意识地去寻女人的身影。
为她换输液袋的小护士很年轻,露在口罩外的一对眼睛炯炯有神,见卞梨醒了,似是知道对方在找什么,便解释道:“带你来的那位姐姐去缴费了。”
这也可能是余漾特意让她告知卞梨的,害怕小姑娘着急担忧。
她眼眸中渗出笑意,好奇道:“她长得好漂亮,我瞧着好眼熟,是明星吗?”
余漾再不火,但也有几部上星剧,地方台暑期档轮番播放。路人瞧着眼熟在所难免。
卞梨点了点头,侧过脸,视线落在玻璃窗上,被打扫得过分干净的窗上却只能照印出对面白白的墙壁。
护士也不追问了,颇有职业素养地端着盘子出了门。
卞梨动了动身子,输着液的那只手有些僵硬,露在被子外头却并未觉得冷,原来底下垫着一个玻璃瓶,上边还缠着一块紫檀红色的手帕,触感丝滑。
指尖轻动,布料上似乎还残留着女人身上的温度。
空出的一只手摁了摁微热的眼眶,卞梨闭上眼,深呼吸。
干嘛这样啊。
干嘛要这么温柔,藏在细枝末节里的体贴动人,让她每每起了逃离心思的时候又不可避免地沦陷下去。
彻彻底底的,逃脱不开。
深夜,二院的走廊很冷清。
余漾不急着进病房,反是等在门外呆了一会儿,等风衣外套上沾染的深重露气都散去了,方才拧开门把进了病房。
少女极安静地躺在白色的被褥中,金色的长发散在枕头上,衬得整个人更加娇小了。
余漾抿唇,解下大衣放在空的那只椅背上。
她把病床上的升降床放下,将粥摆了上去,塑料袋上朦胧着雾气。
“吃过晚饭了么?”她边拉出一张凳子放至病床旁边,边问卞梨。
空气静了半晌,只剩下两人交错的呼吸声音。
卞梨平复下呼吸,方才转过身。她挽唇笑,不想让余漾从脸上看出任何一丝细微变化,“不饿。”
“香菇的还是皮蛋瘦肉?”余漾声音淡淡,辨不出情绪。
她揭开棕色的厚纸盖,食物的香气钻进卞梨的鼻腔,胃里空空的感觉达至大脑皮层,卞梨不由咽下了拒绝的话语。
道:“皮蛋瘦肉的。”
她挣扎着想靠自己从病床上坐起,却被余漾及时制止,她站起身走过去,把枕头垫在卞梨的背后,扶住对方的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