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便从包里掏出了那个青瓦罐,递给我。
罐子里面沙沙响,估计是蛊王闻到了蛊的味道,所以开始躁动起来了。
我考虑到二位老人的心理承受能力,就将他们给请了出去,然后才打开罐子。
青头蜈蚣油亮油亮的,一从罐子里爬出来,就朝着弟弟爬了过去,浑身每一个节都在扭,从弟弟的耳朵爬了进去。
很快,弟弟就开始变了表情,狰狞,仿佛很是痛苦,从他的额头开始冒出汗来,浑身都在痉挛和颤抖。
我虽然也吓了一跳,但经历了这么多事,也不像之前那么容易惊慌失措,而是镇定地俯身按住了弟弟的身子。
很快,弟弟就最后抽动了一下,像是要弹跳起的鱼,我连忙向后微撤了一点。
再然后,弟弟就彻底平静了下来,那只蜈蚣也优哉游哉地又爬了回来,爬到了罐子里。
我将它收好,放回了包中。
我又检查了一遍弟弟身上的伤势,基本上身上溃烂的地方都已经好了,只留下了浅浅的疤。
眼珠上蒙着的那层白皮也退了下去,漂亮的瞳仁儿,休息了许久,缓缓睁开,还带着一丝如同婴儿的纯真与恍然。
他不认识我是谁,恐怕爸爸妈妈都没有跟他提过我,可是看着他幼嫩的小脸蛋,我还是觉得心里有那么一点满足。
孩子。好好长大吧。
我突然想起钟望之前对我的交代,进门之前我还是有那么一点期盼的,但是现在,我突然觉得,没什么好期盼的了。
人如果从一开始就没有拥有什么,就算身边的人都有,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习惯。
我想,我大概就是没有这个命吧。
孤苦一人又如何,我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我低头笑笑,觉得有点物是人非的惘然。
我不知道别人的十八岁是什么样子的,不过我的十八岁过得还真是刺激。
小男孩儿还睁着迷茫的眼睛望着我,我揉了揉他的脑袋,转身出门,叫爸爸妈妈进来。
看见弟弟已经醒来的那一刻,妈妈的眼睛中顿时流出了泪来,连爸爸那样的男人眼眶也湿润了,三人好像久别重逢一样抱头痛哭。
而我就站在门边,倚着门框,像个局外人。
“真是美好的画面啊。”
我忽略掉钟望语气中的戏谑,转身轻飘飘地瞥他一眼,“走吧,我们得回去送蛊王呢。”
钟望耸了耸肩,跟在我身旁,“不要再看会儿戏?也许一会儿,你的父母还会留宿呢。”
“不用。”
路过楼梯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