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来自马特,而是来自他枕下的东西。他就这样担心着沉入梦乡。
一开始他就知道自己是在做梦,那种不完全是梦的梦。他站着,瞪视着眼前的木门,漆黑的门板裂缝处处,满是粗糙的小木碎。空气湿寒阴冷,带着浓浓的腐朽味。远处有水在滴,空洞的滴水声在石头走廊里回荡。
否定他。否定他,他的力量就会失效。
他闭上双眼集中精神,想像女王的祝福的样子,想像自己的床,想像自己正睡在床上。当他睁开双眼时,那扇门还在。回荡的滴水声跟他的心跳声声相扣,好像他的脉搏在为它数节奏一般。他又用塔教他的方法寻找虚空和火焰,内心获得了平静,可是周围的一切却没有改变。他缓缓打开门,走进去。
房间里的每一件摆设都跟他记忆中那间像被烧融了的房间一样。高大的拱形窗户通往一个没有围栏的阳台,外面一层层长条状云朵像洪水似的流动着。黑色金属做的灯里跳跃着黑色却不知怎的如同银子般耀眼的火焰,闪烁着,令人炫目。壁炉仍是那么恐怖,每一块石头都隐约是一张痛苦的脸孔,炉里的火焰虽然狂乱旺盛却发不出一丝热量。
全都是一样的,只有一件例外。在磨光的桌子上,有三个小人像,手工粗糙,只能看得出是三个男人,似乎是雕刻家制造它们时太过匆忙了。其中一个人像的身边还站着一匹狼,相比之下,狼雕刻得仔细多了。另一个人像握着一把小匕首,匕首鞘顶端的小红点在灯光下微微反光。最后一个人像举着一把剑。岚的颈后汗毛直竖,他稍微靠近一点,刚好可以看清细小的剑刃上那只精致的苍鹭。
他满心恐慌,转过头,正好看到那面孤零零的镜子。镜里,他的影像仍是一片模糊,可是比起上一次,却清晰了一些,他几乎能看出自己的样貌特征。若他假设自己此刻是眯起眼睛看的话,他几乎能确定那就是自己的影像。
“你真是躲得太久了。”
他从桌旁猛转过身,呼吸变得粗哑。前一刻他还是独自一人,此刻巴‘阿扎门却站在窗前。当他说话时,口中、眼中冒出烈火。
“太久,但很快就要结束了。”
“我否定你,”岚沙哑地说道,“我否定你拥有任何比我强大的力量。我否定。”
巴‘阿扎门笑了,响亮的笑声从火焰中传出。“你以为这么容易吗?不过,你一直都是这么天真的。每一次我们像现在这样面对面时,你都以为你可以反抗我。”
“你说的每一次是什么意思?我否定你!”
“你一直都否定我。从一开始就是。我们两人之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