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兄弟是心怀善意还是恶意,唯一能保证自己安全的方法,就是将所有威胁都排除,让自己成为那个心怀恶意且生存到最后的人。
很明显其他几人也是这么想。
于是姒景陈从南宁郡一路行来,原本跟随的十八骑士只剩三位——已折损了十五位在战场中能以一敌百的精英。于是才不得已在汤关之中招纳临时护卫。
笃笃——
车厢被轻轻叩响,紧接着一道声音:“公子。”。
“进来。”姒景陈放下玉矬子。
至今仍称呼他为公子的,也只有他的贴身亲卫陈山君了,陈山君十三岁时为报仇杀死城中恶霸,被姒景陈救下,跟随至今,如今已是练血境高手。
车厢十分宽敞,说是一间小屋也不夸张,至少陈山君八尺高的身材竟也能钻进来,单膝跪到姒景陈面前。
“公子,此去凶险,属下武力低微恐怕护卫不力,您……理应在汤关等待接应。”陈山君低下头颅,收起了在外表现出的凶悍,就像一只忠实的恶犬。
往日他从不会质疑姒景陈的决定,但此时他却罕见地固执了一回,因为姒景陈的行为实属不智——就算从南宁开拨到昆南城的车队需要大量高手护送,但也不至于连一个练髓境的武者或种道境的修行人都腾不出来,眼下姒景陈要入昆南城,护卫中实力最高的却是陈山君这个练血境。
姒景陈仿佛知道陈山君心中所想,道:“孤以为你会像往日那般,一直忍着不说。”
陈山君沉声道:“一切以公子安危为重。”
姒景陈挥了挥手,微微一笑,“出去吧,这次孤也自有考虑。”
陈山君略微犹豫,便退了出去,既然姒景陈说他有考虑,那便定然是有十成把握的考虑。
但陈山君退出之后,姒景陈眼神中却出现了一抹担忧。
不光是担忧,还隐藏着一抹灼热、野心,就像一个孤注一掷的赌徒——
这种表情实在不该出现在向来谋定而后动的姒景陈脸上。
但若无赌胆,有些僵局便永远没法打破。
他看着前方,目光好像要穿过车帘,自语道:“孤开这一局,你们可敢下注?”
语气波澜不惊,但微微握紧的被玉矬子刺得变形的手掌却显示他并不平静。
…………
入夜后,两辆马车已经驶离汤关六十里地,在官道边设营驻扎。
李长安已从一行人里的血刀门万浩口中了解到那马车中人的身份——姒景陈,姒家庶子,南宁郡王。
此时,万浩便在营火边与旁人喝酒,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