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庆嘴角一勾,仿佛毫无所觉,放开沈绫站起身来,便低身掀起船帘,向外走去。
沈绫看着他背影,举棋不定,此刻那独目人不在他身边护卫,是杀他的最好机会。
但要说他刚才究竟知不知道船篷内已布满情丝?
她看不透。
顿了顿,沈绫也跟元庆来到船头,遥遥望去。
只见数百丈外,是一艘巨大的楼船,灯光透过绯色罗帐显得十分温暖,在这初冬的天气若能进去喝一杯温花雕当是至高的享受,只不过这奢华却让一般人顾忌钱囊而却步。
这是李长安白日曾与南宁王游玩的梳月湖边绛珠阁。
沈绫道:“公子好毒的手段。”
她话音刚落,楼船中烛光一暗。
…………
喀——
令人牙酸的断折声,洪玄蒙松开手鲜血淋漓的手掌。
“噗通。”
被他放下的舞女倒地,面朝下方看不见容貌,只不过躺地的身子朝上的却是胸部。
她脖子被生生拧转,自然也没有活下的可能。
鲜血洒落,洪玄蒙手掌一甩,恢复玉色,滴血不沾。
绛珠阁内,烛台倒了数座,烛光昏暗,四处散落着舞女琴师,达官贵人的尸体,血流漫过靴底,宛如修罗场。
锃!
寒光一现,一柄长剑劈来,执剑者一身劲装,是绛珠阁内武者。
洪玄蒙略一仰头,剑尖“咻!”的一声擦着他鼻尖掠过,寒意逼人。那武者又左掌一拍,掌心透出烙铁般的红光,这是只有练血境才能修炼的武术,一掌一剑,便是此人赖以坐镇绛珠阁的绝技。
只不过洪玄蒙的手不知何时便搭在他手腕上,轻轻一抖,只听“垮垮”连响,他左手便筋肉炸开,根根被抖断的骨茬从皮肤下刺出,鲜血淋漓。他大惊失色,知道自己绝非敌手,右手一转,竟转剑悍然斩断自己左手,身形暴退。
但一退,身边景象倏然划过,他便发现自己后退速度好像过于快了,大诧之下,又见自己虽跑了出来,但那独目人身边怎么还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那衣服明显是他穿惯了的,只不过没了头!
轰的一声,这头颅撞破窗棱,不知落到了何处去,夜风呜呜灌进来,楼内蜡烛又熄了大半,罗帐被吹得乱飘。
楼内剩余之人,有咬牙逃跑的,都被洪玄蒙随意拿起身边之物掷去,不是被打破头颅就是被穿透心口。
有吓得腿软无法动弹的,痛哭流涕,胯下传出腥臊的尿味,洪玄蒙走去一一拧断脖子。
楼内终于一片死寂,洪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