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放下帛书,仰头,
“像修河渠啊……既然人力有了,就让少府卿计算支出所耗吧,若消耗不多,便行之。那群匈奴人,不用白不用。以匈奴俘虏为徭役……有趣,这应该又是虓虎的主意吧?那小子鬼点子多,在齐地的上书的时候,朕就……”
突然,刘彻瞳孔收缩,话语噎住。
大笑,拍手,高呼,
“朕明白了!朕明白了!”
刘彻像发了失心疯似的,望着对面那个空了三年的草席,尖叫,
“少君这是在指引朕吗?少君乃齐地之人,而匡人又自齐而至长安……听闻,其还遇一白发翁,疑似得留侯真传!难不成,少君想假此子之手,传授朕神仙之法?”
这位大汉皇帝疯狂起来,谁都不敢触碰。
春陀见此景,识相地闭上了嘴,弯着腰,再次退了出去。
和已故李少君对话的刘彻,是最容易开心,也是最容易发怒的。
不论谁来,都是如此。
王太后也好,他这个侍奉了两朝皇帝的宦官也罢。
不得万不得已,没有人会冒着杀头的风险,试探这位大汉最高统治者的脾气。
殿门外,春陀静候着,同时竖起耳朵,听着殿内刘彻的高亢歌声以及高声呓语。
…
“怪不得朕收到情报,匡人联合大农令捉拿了栎阳周围的方士,并将之关押在军营。”
“怪不得朕收到情报,匡人仅仅几个呼吸,就得出了栎阳农田中,枉死之人的怨魂火焰!”
“知神之人,消除侮辱神之方士,很正常嘛!”
“去他妈的焚书坑儒,一群没用反而触犯神灵的方士,当杀!当除!也许正是因为这群鸡鸣狗盗、徒有虚表之辈,朕才无法获得神仙的眷顾!”
“朕懂了!少君!朕懂了!卿虽然离开,却没有忘了朕啊!”
刘彻疯狂的笑容撕裂了平和的表情,歇斯底里的呐喊声,在朱砂色的横梁上萦绕。
“主婿兵法超然,做事先人一步,这不就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嘛?这不正是成仙留侯之传吗?”
刘彻想象力很丰富。
不用别人提醒,就将近期来长安附近发生的事情自行脑补,串联在了一起。
在他看来,能把悬浮在人世间的鬼神之火消灭之人,未尝不能通神。
神啊!
没想到距离自己这么近了。
刘彻激动地拍着大腿,对门外大喊,
“春陀!进来!快进来!”
春陀推开门,穿过重重绸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