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东西分明已经没什么力气,却还要倔强地说话。
即便语调偶尔失去控制,他也只是咬一下唇,然后吸着气,一个字一个字地,随着喘息细细地往外泄。
大多都是夸奖季舒远的话。
“嘴挺甜。”季舒远屈指揩掉他眼尾的泪痕,又拂开黏在鬓角的湿发。
明知道不该,却还是忍不住问:“谁教的?”
仲钦朝他笑:“我也……也有天赋异禀……的地方……”
平时笑起来都精明,这会儿看着却有点傻。
季舒远心里那点儿难以言说的嫉妒也随之融化了。
他捉起仲钦的手压在头顶,沿着漂亮的骨骼线,从指尖开始细细描摹。
围读时的每个早上,放在仲钦桌面的冰美式都会留下一滩水渍。
仲钦喜欢用手指去刮杯壁上渗出的水珠,然后重重点在桌面水渍上,搅得液体飞溅,偶尔落到坐在隔壁的季舒远手上。
针扎一样冰凉。
他的手也这样凉。
明明热得出汗了,手还这样凉。
果然,表面热烈灿烂的人,心却像石头一样冷硬又固执。
季舒远叹了口气,俯身含住手中那根微凉的指节,舌尖探了探指腹的温度,触感比摸着还要凉。
仲钦偏过头,模糊地看了一眼两人交缠的手指,只觉得自己指尖仿佛红得刺眼,便下意识想要蜷起。
季舒远任他蜷起,借着自己更为高大的优势,紧密地将他的拳裹在掌中。
然后拉到唇边,又舔了一下。
据说人的拳头和心脏一样大。
可惜,舌尖温度再烫,也递不到他心里。
季舒远敛眸,目光直直落下去。
——只有这个地方表现得最热情。
但也远不如他自己的温度。
用手碰的时候还是热的,这会儿却又觉得不够热。
他索性拉过被子把人罩起来,好像这样就能捂热对方。
然而没多久仲钦就一边嚷嚷着“热”,一边将厚重的被褥掀开。
季舒远沉着脸摸了一把,分明还是凉。
他将人捞起来贴在身上,脸颊挨着他耳尖,听他说悄悄话一般吐露出大胆的言语,却始终觉得还不够。
他在别人面前也这样?
还是更加热情?
知道自己体温偏高,也知道仲钦体温偏低。
可偏就想令他和自己相同。
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他觉得,并不只有他一个人为此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