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都被送去了边远封地。
所以,现在姜煜最大的敌人变成了施淮安。
当然,如今皇帝还没咽气,他也地位不稳,无法撼动施淮安,只能继续捏着鼻子忍。
左右他已经忍了二十多年——这是他锻炼最久,也最擅长的一门技艺。
正式举行册立大典的前夜,施淮安亲自检查未央宫的布置。
他遣散所有宫人,独自行走在偌大的未央宫内。
打眼过去一片金碧辉煌,雕梁画栋美轮美奂,是未来君主居住的地方。
“他就要拥有整个天地了。”
宫中近日下了第一场雪。
施淮安身上却只披了两件薄衫,轻飘飘的衣摆时而蹭在光洁的地砖上,一双漂亮的赤足被冻得发红,他却恍若未觉。
“是我一手促成的。”
施淮安喃喃地自言自语,踏上前方台阶。
他回首往下望,原地伫立良久。
一阵风来,吹得他束在身后的发带松弛些许。
再随着转身的动作,那根天青色发带彻底被风卷走。
如瀑的青丝落下来,几近垂地。
施淮安拢了拢滑到肩上的衣领,继续朝殿内行去。
“暮冥朝生,
夜游魂,
赖蚀草根。”
他轻轻哼起不知哪里的小调,一路走,一路四下张望。
偶尔遇到没有摆正的红烛,他便亲手将其归位。
“纳新摈陈,
旧骨存,
碾为尘。”
“去以雨沉沉,
拢蓑衣,
迟收针。”
“木出独藤,
非由身,
附石纹,
西风趁,
而安稳。”
施淮安仰头。
风从窗外呼啸着闯入,扑灭了身边一盏烛火。
他的歌声忽然加大——
“我自谂,
迢迢未知故门,
笙曲抑或孤坟,
暗许泪涔涔。”
“痴嗔,
凡俗缚我已深,
便饮一斛酒鸩。”
“有世人莘莘,求问。”
“何以离家万里,寻一芙蕖?
何以扁舟遗影,托双鲤?
何以经年还取,叩门无几?
时絮絮,
只怕忘乡音。
你执笔,
言多不知语。”
歌声中断,施淮安脚步停了下来。
他看着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