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全都一门心思往凉州跑。
否则仅凭羌氐二族,以及投靠的犬戎人,大汉根本不足以掌控凉州。
更别说刘盈还想以凉州为跳板,直接攻伐西域,打通东西联系。
随着第一批流民抵达,荒芜多年的土地上,第一次有了烟火气。
简陋却结实的土坯房像雨后冒出的春笋,一片片在原本死寂的荒野上生长起来。
流民们挥舞着官府发放的崭新锄头和铁铲,锋刃劈开板结千年的土地。
汗水滴落在翻起的、带着湿气的黑色沃土上,瞬间便被吸吮殆尽,却仿佛能听见泥土深处发出满足的喟叹。
新翻的泥土气息混合着汗水的咸涩,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形成一种奇特而坚韧的生命味道。
荒芜的沟壑被填平,顽固的荆棘被连根拔起,一道道精心开掘的沟渠如同大地的血脉,将远处雪山融水引入干渴的田垄。
最初播下的种子,怯生生地顶开了坚硬的地表,在凉州灼热的阳光下,顽强地伸展出稚嫩却充满力量的翠绿叶片。
风吹过,那成片摇曳的新绿,宛如大地复苏时最深沉的呼吸。
刘盈的目光,却从未仅仅停留在这些新生的田垄之上。
他心中有一张更大的图卷正在徐徐展开。
流民之中身强力壮者,被迅速编入军屯。
每日清晨,天边刚泛起鱼肚白,低沉而雄浑的号角声便准时刺破凉州清晨凛冽的空气,响彻一座座新筑营寨的上空。
“开——工!”
督造官粗犷的吼声如同炸雷。
无数精壮的汉子赤着古铜色的上身,肌肉在晨曦中贲张如铁。
他们喊着整齐划一、撼天动地的号子:“嘿——哟!嘿——哟!”
巨大的夯石被绳索牵引着,一次次被高高抛起,再挟着千钧之力狠狠砸下。
每一次撞击,都发出沉闷如雷的巨响,大地为之震颤。尘土飞扬,遮天蔽日,汗水顺着他们黝黑发亮的脊背沟壑肆意流淌,在扬尘中冲刷出一道道泥泞的痕迹。
在无数双布满老茧的手的劳作下,在号子与夯土的轰鸣声中,一座座棱角分明、墙体厚实的新城,如同从大地上生长出的钢铁堡垒,以惊人的速度在凉州大地上拔地而起。
它们所在位置,都是刘盈精心挑选,如同一个个冰冷的楔子,深深地、决绝地钉入了犬戎世代赖以游牧的核心区域。
——
刚刚经历大败的匈奴、犬戎联军,显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因为刘盈直追白狼王,冒顿单于又没有及时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