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姊可是狠狠将那老婆子吓唬了一番呢!”
裴寓衡天资聪颖,过目不忘,他有志向父亲学习,熟读律法,那枯燥乏味的《大洛律》他能从头到尾一字不落的背下来。
宣月宁半个身子倚靠在墙壁上,对上裴寓衡的目光笑了起来,眼里有着狡黠,“唔,其实我那是骗她的,没想到她就真信了呀。”
只是在长安裴寓衡温书时,她偶然看过一条,以妾充妻者,徒一年半,为了将老婆子震慑住,脑中一闪,胡诌上去的。
听她这样一说,裴璟昭和裴璟骥看向宣月宁的目光中顿时就充满了钦佩。
就连一旁的裴寓衡都忍不住悄悄地翘起嘴角,在宣月宁看过来前,歪过头去,看着家徒四壁又被欺负的家,笑意便敛去了。
打发说的尽兴的两个孩子去厨房煎药,他才走到床榻前仔细观察了一下宣夫人。
宣夫人病的比宣月宁重的多,那般吵闹都未醒。
宣月宁也回头,担忧的看向宣夫人,裴寓衡早上出去是要去请医者的,快要到宵禁之时回来,身上却只有药包,可见医者是没请来,轻声说道:“姑母病的愈发厉害了,我们得尽快将她送到医馆。”
医者不来无外乎是裴家没钱请不来。
她将刚刚典当的钱推到裴寓衡面前,自己就留了张单据,“你刚也听到了,我让他们典当了个金锁,你且放心,那东西真是我的,这是付了租房剩下的钱,明日就将姑母送去吧?”
典当金锁那点惆怅,在遇到它能起作用的那一刻就悉数没了。
怕伤到裴寓衡的自尊心,她抿抿唇,用有些发晕的脑袋继续劝道:“今时不同往日,我也是家中的一份子,更开心看到你用这钱。”
裴寓衡还保持着弯腰看宣夫人的动作,听闻此话,身子一顿,眼里颇有些不可思议,视线从钱袋上转到宣月宁身上。
这段日子的磨练,他早已不是那个不知五谷的娇公子了。
最后,他直起腰接过钱袋,听见了宣月宁小小的如释重负的吸气声,倒是一乐。
“我会还你的,明日不光要找医者,还得找个新住处,这里不安全。”
宣月宁想摆摆手,奈何没力气,只得道:“裴家养我多年,我身无长物,唯有用这些钱尽心,盼它能带我们度过难关。”
裴寓衡将钱袋复交还到她手中,在她诧异的目光下道:“钱放你这,有需要我来找你拿,你也说了,你是家中一份子,且放宽心,裴家不要抛下你的。”
宣月宁听不得这话,眼圈就是一热,是啊,你没抛下我,是我抛下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