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愿意收上古异族为臣,我并没有什么才华,但陛下的态度或许证明他有心在南之荒善待异族与普通人,后来发现我错了。”
“你说的对,”她微微苦笑,“我毫无防备,对外面怀揣天真的幻想,就这么擅自出来了,碰得头破血流,还……”
还什么?
令狐羽静静看着她,她忽然朝里挪了挪,掀开被子一角:“令狐羽,我能抱你一会儿吗?”
恭敬不如从命。
他翻身上床,下一刻纤瘦的身体便钻进怀中,他下意识紧紧抱住。
“你不会有事?”她抱得更紧,像是抱住所有希望。
令狐羽托住她的后脑勺俯首在额上吻了吻:“我既是魔头,怎会有事?”
寄梦还是摇头,忽又仰高脑袋目光清澈地盯着他:“你不是魔头,你是我……”
是她的什么?令狐羽把耳朵凑过去,忽觉枕下不知放了什么硬邦邦的东西,拿出一看,却是自己离开那天给她带的最后一件小玩具,竹雕小黄鹂。
小黄鹂的翅膀已变得圆润且油亮,是时常摩挲的缘故。
他用指尖在鸟腹上轻触,它的翅膀立即扇动起来,带起的风将寄梦耳畔的乱发吹开,她目光专注,甚至带了丝孤注一掷的狂热:“我说过,哪怕明天就要出去,我也想把今天过好。你若也……今天的我也还是……我……”
令狐羽突然在她玉雕般的耳垂上吻了吻,寄梦又开始发抖,却不是僵硬的那种抖,急急抬手捂住耳朵,便觉他的手很快罩在外面,唇上一热,他毫不客气吻下来。
虽然没说完,他已知道她想说什么。
巨大而冰冷的世间未曾留给他们什么好东西,却给他们留了彼此,他便觉得整个世界都亮堂许多,有了足够喜爱它的理由,也有了想用生命保护的理由。
寄梦是令狐羽的勇气,令狐羽也是寄梦的勇气。
不会是浮萍短暂相会,也不会像蜉蝣朝生暮死,一辈子只得一日,他不是蜉蝣,他要与她切切实实,每一时每一刻,彼此依偎真正度过一生。
天将亮时,令狐羽揭开床帐,风势细细将木窗推开,点点碎雪被风灌入。
“下雪了。”他替她将长发握住,“怕是见不到日出。”
寄梦在他面颊上蹭了蹭:“下雪也很好,我都喜欢。”
她身段娇小,令狐羽抱猫似的兜住她,圈在怀中细细摇晃这尊细瓷人偶,一时不知想起什么,贴在她耳边问了许多,细瓷里便透出一层鲜润的粉,她被问得不知所措,声若蚊呐:“我、我也不知道……我没、没什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