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玉到得陆川家的时候,三个上了年纪的稳婆死死巴着门口不让她进,她也懒得解释,只抬手将自己的束发带解下来。
看着她垂散下来的长发,再看她肩上掂着的药箱,三个稳婆由方才的巴着门不让进变为急急忙忙地将她拉了进去。
陆川也由最初觉得的荒唐变为此刻的目瞪口呆。
这个大夫……是个姑娘!?
“川大哥无需担心。”乔越在旁宽慰他,“有温大夫在,嫂子和她腹中孩儿不会有事。”
“上一回她生的时候我不在她身旁,孩子没了,她的命也险些没了,这一回……”陆川站在紧闭的屋门外,额上和手心里全是汗。
不过他转过头来看向乔越的时候却是笑了起来,“阿执说了不会有事,那就一定不会有事,阿执信得过的人,我也信得过。”
陆川说完,将拐杖往墙上一靠,在屋外墙边放着的石墩上坐了下来,还拍了拍身旁空着的一张石墩,对乔越道:“阿执也坐一坐吧,已经许久许久没有和你坐坐了。”
乔越闻言,在他身旁的另张石墩上坐了下来。
陆川打量他,心中因见到他而生的激动这会儿还未平息,“我以为我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小子了。”
“我也以为我再也回不到西疆来了。”乔越语气沉沉。
“你受了很多苦。”陆川眸中有浓浓的歉意,“我却什么都帮不了你。”
乔越惭愧地摇了摇头,想要说什么,却又不知自己该说什么。
半晌,才听得他问陆川道:“川大哥这些年过得可还好?”
“要是没有羌国横插这么一脚,我过得很好。”说到羌国,陆川眸中有毫不掩饰的恨意,不过转瞬又变成了笑意,“不过总归是把你给盼回来了,没有你的西疆,都不叫西疆,城不是城,家不成家。”
“是我对不起大伙。”乔越低着头,心中痛苦。
这是他心中一道一辈子都愈合不了的伤疤,无论何时想起提起,他都会觉得痛楚万分。
“啪——!”陆川忽然一巴掌重重拍到了乔越背上,拍得他险些从石墩上摔下来。
他诧异地抬头看向陆川,只见陆川紧皱着眉盯着他,面色沉沉,“说什么傻话胡话?什么对不起的,大伙谁怪过你了?”
“我……”
“胜败乃兵家常事,你自己从前常和兄弟们说的,你忘了?”陆川又在他肩上拍拍,“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别总将过错归在自己身上,你又不是神仙老儿,你就是一个普通人,还想要挑起天宇不成?你这样,让我和阿开阿尼他们这些当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