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桌子冷菜,长久地沉默。
又过了好一会儿,程远起身对谢佳敏说:“妈,我好累,我上楼睡觉了。”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程聿叹息着对着他的背影发问。
程远顿了顿脚步,回头冲程聿释然地笑了笑:“我爱的姑娘刚走了,我没什么可失去的了,怎么着都行。”
第二天晚上十一点半,栗遥抵达成都,这回依旧是方唯来接机。两人再见面,都各自经历了千山万水,心境与之前全然不同。
栗遥抱了抱方唯,安慰道:“表姐,心心会好起来的。”
开车回家的路上,方唯对栗遥说:“等你以后有了自己的孩子,你就明白了,她一难受,你会跟着疼,有时候都不是心理上的疼,是生理上的,心脏这个地方,绞着疼。”
栗遥听了,一阵心酸。
这一晚栗遥和方阅睡在一张床上,她开玩笑般地跟方阅说:“妈,我怕疼,我这辈子可不可以不生孩子。”
“为什么突然思考这个问题?”方阅问她。
栗遥将被角掩在眼睛上:“没什么,就是觉得父母为孩子一辈子殚精竭虑,真的很辛苦。要是孩子跟父母关系不好,那两边都会痛,太不幸福了。”
“感慨这么深,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方阅说着拍了拍栗遥轻微颤抖的背,“遥遥,你哭了?”
“妈,我跟程远分手了。”栗遥静静地开口。
那天晚上从程家离开后,栗遥回到她和程远的房子里,在沙发上坐了一整夜。
她不断回忆两人的过往,从在成都的第一眼开始,光是回忆就用了整整一夜。
她又想,她还能怎么办呢,这个男人在她面前连自尊心都不要了,平时那么澄明的眼睛里突然就住进了她拨不开的迷雾。
也只能这样了吧。
她也不想再自我开解——她那样做无非是觉得一个人如果跟父母关系处理不好,他不会真的快乐,而她又太笃定他心里是想去新疆的。
她不够了解他就是不够了解他,错了就是错了。
那就这样吧。
她给不了他快乐,但可以还给他自由。
她甚至有些庆幸他那天晚上全部发泄出来了,因为也曾经历人生至苦的她深知把痛苦压抑在心底的悲哀。
天光渐明后,栗遥一件件开始整理自己的行李,她用了半天的时间把自己所有的东西都搬出了这套房子。
临走的时候她又去看了看阳台上的月季,程远虽然拯救过,可它们始终没有开出新的花来。
她将家里的钥匙放在鞋柜上,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