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断壁残垣与焦糊的恶臭。
杨堤半边身子被燃烧落下的木梁砸伤,鲜血混着烟灰,将他染成一个厉鬼般的血人。
他蜷缩在角落,仅剩的一只眼瞪得如同铜铃,透过浓烟和破裂的墙壁缝隙,死死盯着远处。
那里,是德赫瑞姆军团冷酷的重重防线。
超过两百米外。
一排排冰冷的攻城弩炮如同沉默的巨兽,每次绷紧后释放出的粗壮弩矢,便如攻城锥般狠狠凿进古树庞大的躯干,发出沉闷而令人心胆俱裂的撞击声!
带起的木屑混合着褐色的腥臊汁液漫天飞溅。
箭雨,无穷无尽的箭雨!
库吉特人点燃的火箭如同流星火雨,持续不断地钉在古树身上,点燃它腐朽的皮肉。
罗多克人的重弩矢刁钻地寻找着藤蔓根部和肉瘤的缝隙。
圣树骑士团的长弓手的羽箭则遮蔽了天空,覆盖性地倾泻在那庞然巨物的每一个角落。
沈穆的军队,如同最精密的杀戮机器,有条不紊地执行着处决。
他们就在那里,冷酷、高效、绝对安全地立于战争古树鞭长莫及的致命距离外!
“蠢货!白痴!你们在干什么?退那么远算什么勇士!?”
杨堤抓着自己沾满污血和灰尘的头发,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刮擦,带着一种近乎崩溃的狂躁:“回来!沈穆!让你的人回来!!我要碾碎你们!撕碎你们啊啊啊——!!”
他的嘶吼在树屋内部回荡,却被外面古树的咆哮、弩炮的轰鸣和火焰的噼啪声彻底吞没。
他看到了士兵们在阵线上冰冷的眼神,看到了那些将领骑马往来传递命令的从容,看到了远方那个被圣树骑士簇拥在中心、如同君王般俯瞰战场的年轻身影
——沈穆!
那张冷漠的脸,那个端坐马背的姿态,每一个细节都在无情地嘲笑着他的挣扎!
绝望!
深入骨髓的绝望!
如同冰冷的毒液瞬间侵染了他全身每一寸血肉!
他的基业毁了,他的人死的死,叛的叛,最后引以为傲、不惜耗尽一切的底牌,竟然成了一个巨大的固定靶子!
只能被对方当死狗一样蹂躏!
“为什么!?为什么——!!?”
杨堤用拳头疯狂捶打着滚烫的地板,指节破裂出血也浑然不觉。他的独眼中布满血丝,几近碎裂:“位面……木精灵位面!大长老!你们在哪里?!力量!给我力量!让它动起来!让它冲过去碾碎他们啊!!”
仿佛是他歇斯底里的呼唤,带着最深沉的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