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后人……”
“哎,这辈子太苦,下辈子,不来了。”
……
——
“砰砰砰……”
中午一点十二分,堰塘边响起鞭炮的声音。
土炮的声音很是洪亮,传出去老远老远。
在蜀南农村,老人走后,会有鞭炮送行。
这炮,又叫落气炮。
炮响,亡者升天,同时也是告诉邻里,有人走了。
陈敬之最终还是赶回来见到了陈安民的最后一面。
但就是苦了陈阳,凭着一身内劲,生生的留了陈安民半个多小时。
药都不知道磕了多少,他算是体会到了,以凡人之躯和自然法则对抗,是什么样的一种恐怖的无力感。
无力,且无助。
倾尽一切的想要把人留住,但是最终结果却是无比残忍和现实的,无论你有何等的通天手段,也不可能将他留住。
房间里。
陈安民刚落了气,老爸陈国栋,便在院坝里点燃了炮仗,爷爷叫来了几位宗亲,忙着给陈安民梳洗,换上寿衣。
陈阳却是早已累成了苦哈哈,坐在门槛边喘着粗气。
此刻,他的内心很沉重,尚且没有从那种无力感中回过神来。
死亡!
他是头一次对这两个字有了如此直观的体验。
虽然在这之前,他送走过不少人,但是,那些人对他而言,和猪猪狗狗没什么区别。
这次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他努力的想要把人留住,可最终还是被现实狠狠的戳了眼。
他还年轻,对生命没有多少概念,但这一刻,他却是深刻的体会到了,为什么那么多人,渴望着长生。
便如秦州,都七十了,还在折腾,渴望着有朝一日,得遇造化,多活一些岁月。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在自然的力量面前,人力真的是太渺小了。
“呼!”
他长长的舒了口气,心中的抑郁久久不能抒发。
……
九十一岁,喜丧。
陈安民是村里陈氏一脉中,唯一一个安字辈的存在了,辈分最高的人。
村里的宗亲已经来了不少。
不过,绝大多数都是出了五服以外了,没那么浓的血缘。
陈安民无后,和他血缘最近的,也就是陈敬之。
他的身后事,自然是陈敬之来操办。
事情很多,陈阳没有经历过这种事,只能是听吩咐。
他稍稍休息了一会儿,便被老爸领着,村里挨家挨户的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