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浸浴泉中,苏嫣见他眸光飘忽,遂将身子靠在他肩头,“陛下,为何不唤臣妾闺名?”
段昭凌随手撩起水花,靠在岩壁上不语,苏嫣眉眼黯淡,松开了手,自嘲道,“臣妾听陛下唤林姐姐清儿,就时常想着,若有一日,能得陛下如此相待,便不枉此生…”
她说着微微停顿,乖顺地替他擦拭着肩臂,眸中隐隐失落,仍是强笑道,“方才是臣妾唐突了,段郎莫要责怪…”
欢好过后,往往是男人最为柔软脆弱之时,丝毫禁不得女人楚楚可怜之态,苏嫣深知他脾性,便以退为进。
果然,段昭凌从水底将她拥住,终是张口唤出,“嫣儿。”
“段郎…”苏嫣欢喜地埋在他颈窝中,柔媚低吟,说不尽的缠绵。
“嫣儿,替我揉一揉肩。”
苏嫣便半跪在他身后,小手柔若无骨,拿捏地恰到好处,“若是能日日陪伴段郎,那该多好。”
段昭凌闻言在她眉心一点,“嫣儿好大的野心。”
苏嫣脸容微扬,低低沉笑答,“嫣儿从来不知野心为何物,从入宫见到段郎第一眼起,便只一颗心盼着能与自家良人白头到老,无所谓权势,无所谓荣华。若不能得段郎真心相待,便是带了那凤冠,又如何…”
段昭凌静静凝住近在咫尺的人儿,雪肌乌发,纯真仍不脱孩子气的脸上,却是令人心疼的偏执。
他总认为,这后宫中的女子,只要给予足够的恩宠,足够的荣华,便是最大的恩赐。
可面对眼前人时,他却默然开不得口。
眉眼婉转间,苏嫣已换了神态,游弋到池水另一侧,趁其不备,挥臂冲他撩起了水花儿来。
段昭凌笑着挡了几下,遂长臂一舒,不消几下就将那小人儿捉住,“嫣儿方才不是说累得紧了?”
苏嫣咬唇不语,温水层层包围,雾气氤氲,眸色也跟着化开了去。
她却不罢休,嬉水玩闹,直到段昭凌将她压在岩壁上时,才娇声告饶。
(此处省略)
水到渠成,鱼水之欢。
崔尚仪携了婢子,将染血的白绢换下,仔细铺上备好的龙凤双菱锦被,拢上香,添了烛火,便噤声儿退下。
温泉山水间,随着风儿,时不时传出阵阵吟哝,池水咚鸣,初冬的深夜,云宫一脉春、色撩人。
被抱回床榻时,苏嫣着实累得紧了,沾了玉枕,便沉沉睡去。
眼见日头东升,已近卯时,平素里,皇上早已到用罢早膳,教御史替他整理折子了。
可今晨,殿中却丝毫不见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