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父皇当年暗中遣人将二狗送往扬州。李淑至扬州后,机缘巧合下与他相遇,二狗身份暴露。娘知晓后,料得父皇从始至终都没有让大兄继位之意,于是便想趁父皇昏厥之际逼其禅位。岂料父皇与太医庞审元合谋设局,父皇根本未曾昏厥,所有人都被他骗了。”李澈想起长姐的话,缓缓复述。
李潆静静聆听,抓着杨炯的手因用力而致原本修长的手指弯曲若钩,指节泛白,劲道之大令杨炯眉头紧蹙。
无奈之下,杨炯只得轻声安抚,道:“还是我来问吧?”
李潆摇头,继续问道:“以母后的智谋手段,察觉中计之后,理当首要保全小弟与自身,为何会陷入那般境地?”
“有人四下传谣,称大兄欲弑父谋反。那时,监门卫与龙骧卫、殿前司在皇宫诸城门混战厮杀。大兄深陷绝境,骑虎难下,只得求助虢国公率羽林卫入宫。母后知悉此事后,明了父皇已然动了诛杀大兄之念,亦知父皇想借大兄性命胁迫、阻拦母后脱身,于是便孤身仗剑前往营救大兄。”李澈数度哽咽,道出当日情形。
李潆摩挲李澈发髻,宠溺轻抚其头,道:“莫哭,姐姐为你做主。你告知姐姐,究竟何人杀了母后与小弟。”
“是那二狗,他暗施冷箭射杀母后。大兄见母后中箭,怒急攻心,欲救母后,却遭内卫、神策卫乱刀砍杀。”
“咳——咳——!”李潆闻得此言,剧咳不止。
杨炯赶忙扶定她身子,轻抚其后背,不知该出何言语安慰。
“娘可有遗言?”李潆低声问道。
李澈见姐姐相问,无助望向杨炯,目中满是惊惶。
“没有吗?”李潆见李澈良久不语,追问道。
“有。”
“那为何不说?”
杨炯见李澈望向自己,便知此遗言恐不宜告知李潆,遂开口道:“承春,梧桐尚幼,诸多事宜和细节皆不明了,我已令内卫去往长安联络,待有详尽禀报,再告知你。”
李潆缓缓摇头,右掌仿若弱柳拂风,轻轻搭于杨炯身躯,继而缓缓游移,终落于其面庞。
她唇角微扬,绽出一丝笑意,然那笑容之中,尽是凄清哀怨。“你莫不是以为,我目不能见,便听不出你言语真伪。你我灵犀相通,血脉相连。此刻我身处昏暗,最是需你相伴,你怎能欺我?”
杨炯叹道:“我担心你。”
“我撑得住。”李潆投给杨炯一个安心浅笑。
杨炯长声叹息,朝李澈微微点头。
李澈见状,小声道:“娘临终前说想念姐姐,让我去芍药园摘一朵芍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