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爬出的恶鬼,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对此,众人都不知该说些什么。
邹鲁有错吗?似乎称不上错。邹鲁对吗?好像又不完全对。
战争有着自身的残酷性与复杂性。在战争中,人们常常面临各种艰难的抉择,有时为了战略目的、国家利益等因素,道德考量会变得极为复杂。
这是邹鲁第二次提出他的投疫作战计划,在当前的局势下,即便是杨渝也没了言语。
众人再次陷入沉默。
“啪!”
沈槐猛地一拍沙盘木案,咬牙切齿道:“今日是咱们最后一次军前议事,时间紧迫,眼看着就要天降大雪。我是主帅,我来下令。现在距离子时还有四个时辰,若子时我们还想不出合适的作战方案,投疫的恶名就由我沈槐一人承担。”
“国公,恕末将不敢苟同。作战方案是大家一起定下的,即便最后咱们用了邹将军的方案,那也是在场所有人共同的决定,怎能让您一人背负这名声?”潘简若抱拳,大声反驳道。
她明白,一旦众人采用投疫之法,那必然会被载入史册,有争议都算好的,怕是遗臭万年在所难免。后方的文官和史官,后世之人不会了解前线当时的困境,更不会去探究这个方案是在什么情况下产生的,他们只会站在道德的高地,俯瞰你,审判你,最后踏上一万只脚,让你永世不得翻身。若让沈槐一人承担,回京后,他怕是会承受巨大的压力,这将成为莱国公一辈子的“污点”。
“末将杨渝同意潘将军所言。”杨渝拱手道。
沈槐圆睁双眼,制止想要劝说的熊定中,慨然叹道:“你们都是新一代大华最为杰出的将领,未来的路还很长。往后既要征伐辽国,又要攻讨南诏,甚至或许还会与拜占庭、孔雀国兵戎相见。我这莱国公的勋爵,大抵也就至此了。此战过后,料想顶多挣得个世袭罔替,子不降爵的封赏。我年将大衍(50岁),所剩光阴无多,唯一能做的事,便是将你们扶上马,再送一程。”
言毕,见众人皆面露悲戚之色,沈槐面色一寒,厉声道:“都别这么婆妈!给你们四个时辰,若还拿不出作战方案,便由本帅来下令。”
语落,他不再多留,转身出帐,不想给众人太大的压力,使他们能够心无旁骛地筹思作战之策。
潘简若乃是将门贵女,从小到大见到的都是殿前司的武将,叔叔伯伯们对她更是宠爱有加,她最见不得老将以身铺路之事。
当下只觉胸口烦闷,快步走出军帐篷,一路低头前行,爬上一座瞭望木塔,挥退士兵后,站在木塔上任由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