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寻我,我还有事要忙,就此别过。”杨炯起身,微笑着与田甜道别。
田甜也忙起身,眼神努力弯成月牙,嘴角带着笑意,手指不停搓着裙角,身体前倾,欲抬脚相送,却又止住,嘴唇轻抿,重复道:“再见,再见!”
杨炯微笑点头,转身走出几步,却又突然停住,眉头紧锁,又往前走了几步,而后猛地转身,回到田甜面前,目光灼灼,盯着她良久,冷不丁开口道:“你吃饱了吗?”
“啊?”田甜一脸疑惑地瞧着杨炯。
杨炯也不理会她的惊讶,上前在桌上放下面钱,而后不由分说,拉着她便往那喧闹的长安大街走去,对田甜轻微的挣扎仿若未闻,将她拉至身旁,并肩朝着压樊楼行去。
“杨少卿,咱们这是去哪儿?”田甜小声嘀咕。
“你今日为何穿着米黄色素衣?”杨炯边走边问。
田甜不明所以,随口答道:“随便穿的。”
“你不会说谎,便莫要乱讲。你初见我时,穿的是粉色长裙,颜色比寻常所见要深上许多,你走街串巷唱歌,需引人注目,故而你们歌女都爱穿些深色衣裳招揽听众。时日一久,这穿衣习惯便就养成。
许是性子使然,亦或是职业缘故,我看得出来,你是个极重妆容的姑娘,可今日却大不相同,你眼底含愁,声音没了我记忆中那般清靓,眉样也失了时,衣裳更是选了素色。
对你而言,深色衣裳代表着对生活的向往,是热烈,是期盼,是希望,素色却是你对生活没了指望的表现。你盼着通过这低调穿着,避开他人目光,内心满是痛苦与纠结,不愿让人窥探到你的情绪,才选了素色衣裳,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与外界隔绝开来。你可是想轻生?”
田甜瞳孔骤缩,被杨炯握住的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张嘴便欲反驳。
“你最好同我说实话!皇帝遗诏,丧葬从简,可没穿素的要求。你可不是随便选的衣裳,你内衬平整如新,白得晃眼,吃面时还用手遮着那白色内衬,显然是怕弄脏了。还有你这裙结,竟打了个盘长结,这结繁杂得很,要费些功夫才能打好,盘长结寓意长长久久,平安顺遂,这说明你内心纠结,想轻生却又还有留恋。”杨炯停下脚步,直勾勾地盯着田甜的眼睛,抢先说道。
田甜望着杨炯,苦涩一笑:“之前有遗憾,今日便没了呢。”
“所以说,我猜对了?你真想轻生?”杨炯皱眉。
“你怎这般聪明?”田甜无奈苦笑,眼神里满是幽怨愁苦。
杨炯挑眉,没好气地回道:“你当我这长安探花郎的名号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