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漟心思玲珑,对李淑再熟悉不过,言语仿若利刃,直戳李淑心窝,只让她浑身寒意肆意,仿佛能将这漫天大雪都冻结一般。
“他不是早已给出答案了吗?”李淑冷漠回应,眼底那一抹哀伤一闪而过。
“听说他陪你看过日落?”李漟见李淑不接话茬,冷冷问道。
李淑挑眉,嘴角轻扬,笑意绽放如百花盛开:“不止如此,他还送了我一条敖犬呢。”
李漟闻言,沉默不语,咬牙轻哼一声,低声咒骂道:“等你回来,看我如何收拾你。”
“你我皆是如此,自从铸了金身,手握大权之后,便注定要成为孤家寡人。你倒是不安分,女儿红都能送,他名义上可是我的驸马,你这般做,合适吗,二妹?”李淑笑意更浓,将“二妹”咬的极重,语气中满是讥讽。
“你倒是知晓得不少。”李漟声音冷冽。
“皇宫之中,又有何事能藏得住?你都已这般明目张胆,我若还不知晓,那可就不配做你的仇人了,不是吗?我劝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你我二人最后的结局,不是你杀我,便是我杀你,除此别无他路。”
李漟冷冷看向出神的李淑,淡淡说道:“我有家人,你没有。”
“你既有家人,大晚上独自一人跑到此处做甚?李漟,若论这世上谁最了解你,我这个仇人必定能排得上号。你我二人,实则并无区别,你敢去相府吗?你能去相府吗?
你的处境与我相同,往前一步便是那至高之位,往后一步便是背弃过往。所以呀,二妹,日后还是离你的姐夫远些吧。莫要等日后闹出什么丑事,到那时,你又该如何面对你死去的二弟和未出世的侄子呢?”
李淑起身,一脸嘲弄之色,随后便转身领着满脸震惊的李泠朝宫门外走去。行至宫门处,李淑停下脚步,头也不回,淡淡说道:“我会替杨炯说话,你赶紧将八妹的钱批给她,莫要再拿那些理由来搪塞我。”
言罢,便带人消失在了茫茫大雪之中。
李漟静静地坐在小凳子上,凝视着炭盆,愣愣出神。良久,嘴角浮现出一抹孩童般纯真的笑容,轻声说道:“娘,咱们堆个雪人吧。”
说着,她独自一人走到宝华宫的空地上,仿若回到小时候那般,开始收拢积雪,一边欢快地自言自语,一边堆起了雪人。
田令孜远远地看着,眯着的眼眸中老泪纵横,他狠狠瞪了宫内的侍从一眼,见他们都识趣地跑出宝华宫,便就守在宫门外,闭着眼睛,默默地守护着自己的小主子。
此情此景,恰似李漟两三岁那年,唯一的区别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