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当真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
正思忖间,杨炯抓住褚安民手臂,沉声道:“闻说师兄一到任,便将太原官场整顿了个遍?”
“哪算得上整顿!”褚安民抚须笑道,眼中闪过锋芒,“前任知府调离后,底下人只知争权夺利。这边境之地靠着贸易,又有乘丰速运襄助,便是不及江南富府,也不该闹到时有饿死人的地步。
那些官商勾结、鱼肉乡里的蛀虫,我索性摘了几颗脑袋,借着新政由头裁撤些冗员。如今太原府已清清爽爽,只等师弟这尊‘财神爷’来添把火呢。”
杨炯无奈一笑,望着这比老爷子还年长几岁的师兄,打趣道:“我的好师兄呀!我这刚踏入太原地界,饭都没吃上一口,倒先成了‘肥羊’。”
“哎呀,你瞧我这记性!老糊涂了,该打该打!”褚安民一拍额头,忙不迭拽着杨炯便走,“府衙早备下接风宴,咱们边吃边叙旧!”
说罢,竟似比年轻人还心急几分。
杨炯含笑连摆双手,旋即敛了笑意,正色道:“师兄与我何须这般客套?眼下长安波谲云诡,我还须星夜赶回料理事务。至于振兴太原一事,师兄尽可宽心。”
说着,杨炯抬手遥指北方,目光灼灼:“如今既由师兄主政,我正打算打通北上纺织商路。往后太原必成大华商贸首站,届时需招募大量人手,不出数年,定能跻身富裕州府之列。”
“妙极!妙极!”褚安民抚掌而笑,眉间愁云尽散,“辽地金地乱象频生,太原乃是边境重镇,若没了商贸进项,我可真是坐不安稳了!”
杨炯闻言神色一凛,压低声音道:“师兄可知‘稚子怀金过闹市’的典故?太原富则富矣,难免招歹人觊觎。日后我会从西夏旧地调遣精兵驻守,裁撤厢兵改用禁军。这军营选址、防线构筑,往后皆是治府的头等大事。”
褚安民深深望他一眼,忽而长叹:“你但能助我富民,其余诸事,我一概不问。”
这话一出,杨炯便知师兄已瞧破自己控扼北疆的盘算。然念着老爷子知遇之恩,又盼着为百姓谋条生路,这师兄索性也就睁只眼闭只眼。
说来也怪,这年过花甲的老者,偏生存着份赤子心性。他在进奏院埋首数十载,早悟透“活在当下”的道理。能为一方百姓谋些活命生计,便是天大的正经事。至于来日局势如何翻覆,哪里顾得上?
这般想着,褚安民已扯着杨炯的衣袖往府衙去:“走走走!再说下去,酒菜都要凉透了!”
杨炯见他应得爽利,心下暗叹老爷子果然慧眼如炬。这世道波谲云诡,老爷子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