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身旁站立,长揖到地,发间儒巾随风轻晃,倒是还真有几分儒雅气质:“市井虽陋,亦知法理当明。还请侯爷容此女分说一二,方显磊落襟怀。”
杨炯垂眸望向这书生,眼底的杀意渐趋浓烈,这二人选在朱雀大街拦马,又掐准他急赴宣德门的当口,背后必是有人刻意为之,想来宣德门今日之事怕是小不了。
“阁下倒是好胆量!你可知道,拦阻王师者,延误军情,不论贵贱皆可不问即斩?”杨炯冷喝出声。
书生腰杆挺得笔直,大义凛然道:“学生颍州方四,本为赴试举子。见弱女泣血当街,实难袖手。”
“赴试?”杨炯忽然轻笑,探手从怀中拿出信笺,名单上方四二字被朱砂圈得醒目,“数日前聚众冲击宣德门的六学子里,倒也有个颍州方四。怎么?今日你不去堵宫门,改拦军了?”
方四长身而立,青衫在千军阵前猎猎作响,倒似一杆不屈的竹:“侯爷消息灵通,当知学子赴宣德门,乃为寒门学子被杀一案鸣冤。至于今日……”
“住口!”杨炯马鞭重重砸在马鞍上,惊得乌云踏蹄嘶鸣,“其一,当街聚众生事,已犯《军防令》阻军罪;其二,诬告勋爵者,按《大华律》,不问缘由,先杖二十。
杨炯顿了顿,俯身冷笑道:“你既是学子,可记得律文后注?‘军前犯者,罪加三等’。”
方四不退半步,不卑不亢道:“侯爷此言差矣,学生并未阻军,道路就在这,侯爷自走便是。学生只求侯爷给这女子一个说话的机会。若此女所言属实,此刻却被指作诬告,律法当如何论断?还请侯爷示下。”
方四不等杨炯开口,猛地转身面向那女子,眼神锐利如鹰:“你该清楚,诽谤朝廷军勋是何等重罪?”
女子身躯一颤,垂下头去,泪水夺眶而出,声音带着哭腔:“轻者发配,重者立斩不赦!”
方四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狡黠,紧接着追问道:“既明白这等后果,那必定是事出有因,哪有女子会拿自己的清白和性命开玩笑?若你有证据,便拿出来给众人瞧瞧。否则,谁会信你所言?”
话还未落,宣德门方向陡然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喧闹声。
杨炯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猛地一夹马腹,乌云如离弦之箭般冲向学子方四。杨炯手中长刀寒光一闪,方四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头颅已是离体,鲜血如注般喷涌而出,溅洒在青石板上,泼洒出一道刺目的暗红。
杨炯怒目圆睁,周身散发着浓烈的杀气,大骂出声:“你一介无官无勋的学子,竟敢阻拦本侯行军!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