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吗?”
他气得白胡子乱颤,腰间葫芦晃得叮当作响,“不算就说要押我进诏狱,这不是强买强卖么!”
杨炯松了手,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那你当真给她算了?下下签?”
“嗯!”林庚白梗着脖子应得干脆。
“那确实该砸。”杨炯脱口而出。
“好哇!”老道蹦得三尺高,破鞋差点甩飞,“你夫妻俩穿一条裤子!我好心留卦,她偏要插队,算完又翻脸!我林庚白走南闯北二十年,哪受过这腌臜气!”
杨炯望着满地狼藉的卦摊,忽而笑出声,伸手拍了拍老道沾着尘土的肩头:“老林啊,你这榆木脑袋该开窍了。给公主算卦,递支上上签哄她开心,哪至于赔了卦摊?”
林庚白的破鞋刚落地,闻言猛地挺直佝偻的背,浑浊老眼里炸开两簇火苗:“杨少卿莫要打趣!我清徽派批命算卦,向来讲究一个‘诚’字,哪能睁眼说瞎话?”
他攥着腰间葫芦的指节发白,金镶玉的道冠随着动作微微摇晃,“若为奉承改卦,往后还如何有脸回清徽?”
杨炯无奈地扯了扯嘴角,暗道这老道是真犟,当下忍不住揶揄:“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你清高,你了不起!你是道门大贤,行了吧!”
他轻叹一声,瞥向廊桥台阶上正款步而下的绛色身影,李淑眉梢眼角的阴鸷藏都藏不住,当下也没了和他打趣的心思,赶忙道:“你这摊子也该换换了,回去我让人送你两百两,就当给清徽派添的香火钱,还不快溜?”
老道浑浊的眼珠滴溜溜一转,突然扯住杨炯的袖口,低声道:“这话当真?可不许算在陆姑娘今春的香资里!”
老道方才还义正言辞的模样荡然无存,倒像个讨价还价的市井小贩。
“你可真是个老财迷!”杨炯被拽得一个趔趄,哭笑不得地甩开他的手,“再不走,李淑的诏狱怕是要给你腾单间了!”
他眼角余光瞥见内卫们已按上腰间刀柄,心下一紧,狠命推了把林庚白的后背,示意他赶紧跑。
林庚白被推得踉跄几步,却突然转身,朝杨炯深深一揖。灰白长发在风中散开,倒显出几分仙风道骨:“杨少卿仗义!改日定当补上那支天机卦!”
说罢撩起道袍,跌跌撞撞地扎进巷口。
杨炯望着老道消失的方向摇头苦笑,忽觉后颈发凉。转头正迎上李淑似笑非笑的目光:“你跟他很熟吗?”
“还行,算是故交。你一个公主,别跟他一般见识,有失身份。”杨炯手掌抚过乌云起伏的脖颈,指腹蹭过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