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了往来,不再醉心于花天酒地的荒唐日子,可同为皇城根下长大的发小,那幼时一同偷酒翻墙、惹先生动怒的情分,又岂是说断便断的?
更何况如今杨炯沙场建功,官运亨通,一身功名皆是拿性命换来,便是他们父辈见了,也要礼让三分。这般实打实的本事,又如何叫人不心服口服。
早知杨炯要查学子案,如今见他前来,自是要言说个一二。
李飞连滚带爬躲到杨炯身后,青石桌被他撞得哐当作响,茶盏倾倒,茶水在石面蜿蜒如溪。
他探出头来,鬓发散乱间犹自咧嘴笑道:“老大,你可算来了!再晚些,我这张脸便要被打得比戏台上的丑角还难看啦!”
杨炯侧身避开飞来的半截木棍,剑眉微蹙:“我何时成了你老大?”
话音未落,李飞突然矮身躲过一记飞脚,顺势抄起石凳上的茶壶当作兵器挥舞,壶嘴喷出的残茶溅得众人满头满脸。
“想我李飞自幼便立志踏平辽国、攻灭西夏,如今这等功业,唯有大哥你一人做到!你不是我老大,谁是我老大?”他一边说,一边左闪右避,倒把个避祸之所,生生演成了慷慨陈词的戏台。
杨炯眉头微蹙,瞥了李飞一眼,右手随意摆了摆,阻住两个仍挥拳追打的世家子弟。
他眼神沉沉扫过围拢过来的众人,沉声道:“诸位想必都已知晓,学子一案已着落在我身上。今日前来,便是想向各位了解些内情。”
话音刚落,一县侯之子便抢步而出,面上满是怨怼:“行章,这案子还有甚可查?若非这混小子惹是生非,咱们何苦在这思悔院里圈禁?每日对着这四面高墙,连口酒都喝不上!”
“谁说不是!”马军司指挥的侄子一拍大腿,粗声道,“那些穷酸书生,分明是受人指使来寻晦气的,何苦与他们计较?如今倒好,沾了一身腥,甩都甩不脱!”
众人闻言,皆是一阵窃窃私语,满是埋怨。
岳展揉着发疼的额头,忽地冷声喝道,“事发之时,诸位又有何人袖手旁观?与其在此互相推诿,不如好好想想,如何才能洗脱嫌疑!”
“老岳,你莫不是贵人多忘事?李飞不过与书生口角几句,偏生那酸儒口出狂言,说什么‘六公主和长公主狼狈为奸转移国库钱财’,你便沉不住气先动了手。若论起责任,只怕你才是罪魁祸首!”一人抢出人群,大声呵斥。
“可不是么!”另一人双手抱胸,撇着嘴道,“若不是看在多年的情分上,谁愿蹚这浑水?他书生骂公主,与我等何干?倒白白受这圈禁之灾!”
岳展青筋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