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府一日间就拿了十多个骗贷的商贾。
我瞧势头不对,想去取钱,却被告知钱庄涉嫌洗钱,银钱全被封了。可这‘洗钱’究竟是个什么由头?难不成白花花的银子还能泡在水里洗不成?那都是我多年攒下的血汗钱啊!”
说到动情处,她声音微微发颤,一双眼眸噙着水光,巴巴地望着杨炯,眼底满是求助之意。
杨炯瞧着谭花这副模样,心下暗自好笑,往常只道她是带刺的昙花,不好招惹,却不想在银钱上头,竟比猫儿见了腥还急切。
想来只要掐住她这点命脉,往日里那副威风凛凛的架势,立时化作绕指柔。
“你这分明是打了水漂的买卖,”杨炯晃着脑袋,故意唬她,“我可把话撂这儿,你那些银子,十有八九要充了公!”
哪料谭花非但不慌,反倒挪近了些,杏眼含愁,幽幽道:“我早打听过了,这桩事原是郑秋谋划,听说明日还要颁什么《反洗钱法》。全大华谁不知你与她的情分?你可一定要帮我把钱要回来!”
杨炯又好气又好笑,挑眉打趣:“我说今儿个怎么换了身打扮,敢情是早就备下的算计?”
“呸!谁要算计你了!”谭花嗔怪一声,扭过头去。
烛火摇曳,映得她耳尖泛红,倒添了几分女儿家的娇羞。
“罢了罢了,”杨炯故意拿腔作调,“你就等着银子全进了国库吧!”他算是摸透了谭花的性子,与其唇枪舌剑,倒不如拿银钱的事拿捏她。
谭花咬着牙,太阳穴突突直跳,忽而转了性子,唇角勾起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眼波流转,娇声道:“侯爷说得是,小女子特意梳妆打扮,原就是为博侯爷一笑。不知这副模样,可还入得了侯爷的眼?”
杨炯只觉谭花周身寒意砭骨,恰似腊月里结了冰的井水,却也晓得此番若不趁机制住她,日后再难有这般拿捏她的由头。
当下咬了咬牙,面上却堆起笑来:“这才像话!求人办事哪有使性子的?罢了罢了,谁叫我念着同僚情分,你若肯唱支小曲儿,明日保管让你的银子分文不少地回来。”
这话音未落,谭花已是柳眉倒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恰似一只被踩了尾巴的母狮,“嚯”地站起身来,怒斥道:“你要我谭花唱曲儿?莫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杨炯却只作镇定,耸了耸肩,端起酒盏轻抿一口,别过脸去不再看她。可那握着酒盏的指节微微发白,心底也似揣了只兔子般突突乱跳,双腿暗暗绷紧,只等她一发怒便要闪身躲避。
霎时间,四下里静得可怕,唯有晚风穿过塔身,卷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