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的笑声里满是捉弄人的快意,直把满室凝滞的气氛都搅得发烫。
杨炯见她眉眼含笑,哪里还不晓得自己着了她的道儿?顿时怒从心头起,几步抢上前去,长臂一揽便将她整个人抱上了书案,咬牙切齿道:“郑秋!你既敢撩拨,就得受得住后果!”
郑秋非但不惧,反倒嗤笑一声,慵懒的斜倚在案上。往日里她总要与杨炯争个高下,如今全长安皆知她是梁王府的少夫人,倒也懒得再费唇舌。
只是有件事如鲠在喉,她郑秋可以是王府的人,但更想是杨炯的心上人,而不是稀里糊涂的就成了她夫人。
这般想着,当下索性仰躺下来,眼波流转间尽是挑衅:“来呀!我若皱一皱眉头,往后任凭你摆布!”
这番话直气得杨炯太阳穴突突乱跳,这长安城能将他逼到如此境地的,除了李潆,便是眼前这狡黠的郑秋了。
“当我不敢?!”他猛地将人抱起,双目赤红,恶狠狠回应。
郑秋却轻巧地耸了耸肩,唇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光说不练假把式,倒是来啊!”
杨炯咬碎钢牙,这才恍然惊觉,如今郑秋是他名正言顺的未婚妻,往日那些玩笑打闹的法子,到底是使不得了。想到她为王府日夜操劳的模样,满腔怒意顿时化作无奈,只得松开手,在书房里来回踱步,气得连连跺脚。
见他拿自己无可奈何的模样,郑秋得意地翘起二郎腿,晃着绣鞋笑道:“可尝着被人拿捏的滋味了?”
“你……你无……”
杨炯刚要开口,她便抢先道:“无情!无耻!无理取闹!”
“你不……”
待他再要辩驳,又紧接着笑道:“不近人情!不可理喻!不知好歹!”
那眉眼弯弯的模样,直把人气得七窍生烟。
杨炯只觉脑袋嗡嗡作响,方知与这牙尖嘴利的妙人相爱,竟是这般磨人。
抬眼瞧她歪坐在案上,鬓发散乱却愈发显得娇俏,忽地忆起往日种种,争强好胜之心顿起。
杨炯忽地敛了怒容,负手而立,声调清冷的吟道:“晚日寒鸦一片愁,柳塘新绿却温柔。若教眼底无情恨,不信人间有白头。”
郑秋见他以诗相讥,反倒激起几分才思,杏眼一转,朱唇轻启便吟出一首《嘲君行?拟古谣》:“
彩蝶贪芳掠三丛,游蜂窃蜜叩九重。
东园才嗅春杏艳,西厢又探秋菊红。
朱袍常沾脂粉渍,玉冠总系鸳鸯绒。
劝君莫怨秋霜早,且看春衫尽蛀虫!”
字字如银针,将杨炯比作流连花丛的浪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