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未稳,忽见女儿手持短棍贴身抢攻,招数竟比先前快了三分。
“好个金蝉脱壳!”潘仲询赞道,手中剑招却愈发凌厉。他浸淫剑道四十余载,此刻虽惊不乱,剑势忽如老藤缠树,竟是要以柔克刚。
潘简若短棍虽利,却总被那柄青锋剑黏住去势,十成威力倒去了七成。
日头渐高,潘仲询额间已见汗珠。他到底年过五旬,这般疾攻快守最耗体力。
潘简若窥得破绽,突然将短棍掷出,趁父亲侧身闪避时,双手握住藏在棍中的三尺金链,这才是金花盘龙棍真正杀招“锁游龙”!
金链带着短棍眨眼间已在潘仲询剑网上撕开缺口。
潘仲询急使“铁板桥”后仰,金链擦着鼻尖掠过,却在此时听得“咔嗒”轻响,短棍突然回旋,棍头正打在剑锷吞口处。
“当啷”一声,长剑应声落地。
潘简若收棍而立,躬身道:“女儿取巧了。”
潘仲询望着地上佩剑,忽然放声大笑:“好个龙回头!这招不是潘家武学吧?”
“是女儿在草原观海东青捕狐时悟得的。”潘简若抹去额间汗水,金链在她腕间叮咚作响,“雕儿扑击时总留三分余力,待猎物闪避时方现杀机。”
杨炯立在廊下,早看得目眩神迷,浑然不觉手背吃痛。
潘夫人见状,暗中以指甲轻掐他腕子:“呆雁似的!还不赶紧递汗巾去?”
这一掐方教他回过神来,忙抢步上前,双手捧上素绢:“岳父大人请稍歇!”
潘仲询本就留意着他,见女婿殷勤模样,含笑接过汗巾:“堂堂侯爷如此谦谨,倒叫旁人看了笑话。”
杨炯忙赔笑道:“在岳父跟前,小婿这虚名算得什么?不过是蒙祖宗荫庇罢了!”
一旁潘简若轻哼一声,夺过汗巾嗔道:“没脸没皮的,偏会拣好听的说!”
杨炯被噎得语塞,暗自纳闷:好端端的,怎的自家娘子反倒拆台?忙不迭递去求饶的眼神,盼着她莫再打趣。
潘简若柳眉微蹙,直直盯着他:“礼物可备齐了?”
杨炯心头一喜,只道简若不愧是殿前司有名的贤淑娘子,关键时刻总能顾全大局,忙赔笑道:“自然备好了!特意寻来一柄龙泉古剑,岳父定要细细赏玩!”
潘简若颔首,爽利道:“如此便好。爹爹稍后要去殿前司当值,没工夫闲话。婚期就定在陆姑娘吉日前七日,地点选在寿州老家。那里多是爹爹旧部,当年爹爹应下请众人喝喜酒,如今他们年事已高,不便远行,便这么定了。”
这一番话如惊雷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