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拼绝对是找死,只能用这下作手段,令其心乱,说到底她武功再高也是个女人,只要抓住这个重点,就没有降服不了的女人。
杨炯还没跑几步,四周宫灯忽的次第亮起,暖黄光晕漫过朱墙碧瓦,将夜色映得恍若白昼。
抬眼望去,却见四公主李淳执一盏琉璃宫灯,立在十步开外。杏黄宫装下摆沾着点点夜露,在灯下泛着细碎银光,倒像是缀了层星子。
她目光扫过李泠凌乱的衣襟,又在杨炯染血的手掌上顿了顿,忽地柳眉倒竖:“瞎胡闹!”
杨炯不动声色将肚兜收起,挑眉问道:“公主也是来拦我的?”
“不,我回家。”李淳答得干脆,声线却比平日低了几分。
杨炯上下打量她苍白脸色,忽而嗤笑出声:“宫里闹得天翻地覆,公主当真以为能全身而退?”
这话似是戳中了心事,李淳爽朗的性子不见,面上浮起层灰败:“与我何干?”
“呵!”杨炯冷笑,眼中闪过一丝嘲讽,“只怕你夫君不这么想吧?”
这话如同一记重锤,李淳身形晃了晃,柔弱得像株被风折了的海棠:“等我闭眼那天,便什么都清净了……”
说罢,攥紧宫灯转身便走,木然的背影在宫灯下拖得老长,渐渐隐入黑暗。
李泠如梦初醒,玉手慌乱拢住破碎的衣襟,剑光一闪,银牙紧咬间削下半截青丝。
断发如蝶翩跹,落在杨炯脚边,染血的裙带亦被她狠狠掷在跟前:“今日之辱,必报!”
说罢以剑划掌,殷红血珠溅落青砖,在月色下泛着刺目的红光。
“取我性命?”杨炯捡起染血裙带,指尖绕着残破的流苏,嘴角勾起讥讽的弧度,“李泠,你若真有胆子,何必等到现在?莫不是怕我用肚兜坏你名声?哈!原来仙子也知人间羞耻事!”
这番话如利刃剜心,李泠羞愤交加,长剑嗡鸣着直刺而来。
却听一声暴喝打断:“够了!”
但见一袭紫衣裹挟着满室宫灯摇曳而出,李清冷着脸扫过李泠狼狈模样,转而看向杨炯:“长姐遣我来迎。”
杨炯挑眉一笑,正要举步,忽觉后背一凉,李泠的剑尖已抵住他后心。
“放下!”李清勃然大怒,三步并作两步上前,“镇武司的存亡,你也敢拿来赌气?杨炯与李淑何许关系,你不知道?当别人打手也不动动脑子!”
话音未落,已拽住杨炯衣袖,转身便走。
宫灯在夜风里明明灭灭,将李泠的身影映得忽明忽暗。她紧攥剑柄的手不住发颤,指节泛白如霜,周身似有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