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屠稔稔直勾勾盯着他,半晌才冷冷吐出三个字:“屠稔稔!”
“我们可曾相识?”
“第一次见!”她语气冰寒,眼尾微微上挑,眼神复杂难言。
杨炯剑眉一挑,嗤笑道:“既不相识,本侯为何要强纳你?难不成你比宸公主更美?”
“侯爷折煞我了。”屠稔稔水袖掩面,眼波流转间似有春光乍泄,“我这戏子贱命,怎敢与金枝玉叶相比?只是前日……”
说到此处,她忽地顿住,纤指死死绞着锦缎,指节泛白。一滴清泪顺着脸颊滑落,啪嗒坠在戏服上,洇出深色痕迹。
“接着说!”杨炯目光如电,语气冰冷如霜。
屠稔稔咬着下唇,猛地抬起头,泪珠在睫毛上摇摇欲坠。她似是鼓足勇气,颤声道:“您府上穿墨绿比甲的嬷嬷,说晚香园新排的《夜来香》词曲逾制,要……要呈报教坊司!”
话音未落,月白披帛滑落肩头,露出腕间青紫掐痕,在雪白肌肤上触目惊心。
台下众人见状,皆是倒吸一口冷气,窃窃私语声顿时此起彼伏。
杨炯欺身上前,鼻尖几乎要触到屠稔稔额间花钿,冷笑道:“本侯倒不知,府中嬷嬷何时管起教坊司的闲事?那嬷嬷姓甚名谁,你且细细说来,我倒要查查,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
屠稔稔忽然娇笑出声,染着丹蔻的指尖轻飘飘点向杨炯腰间玉佩:“侯爷当真要问?那日那嬷嬷腰间丝带,可也是修着螭龙纹呢!这等王府独有的配饰,旁人可戴不得。”
此言一出,台下顿时炸开了锅。
杨炯猛地攥住她广袖,绸缎被扯得簌簌作响:“好个戏子!不知教坊司归礼部辖制,却认得王府的螭龙纹?长安王府又不止我一家,莫不是瞧着我好欺负?”
屠稔稔顺势瘫软在地,点翠凤钗“当啷”坠地,碎钻散落满地:“侯爷饶命!稔稔不过是个下九流的戏子,哪懂什么朝纲法度?只记得那嬷嬷说,若从了侯爷,晚香园明年便能在朱雀大街开分园。”
“照你这么编排,是本侯强娶不成,便要杀人灭口?”杨炯气得浑身发抖,反倒是笑出声来。
屠稔稔忽地抬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稔稔哪敢揣测侯爷心意?许是……许是我误会了?”说罢,指尖抚过颈间可疑的红痕,话锋一转,“只是《夜来香》这出戏,我们排了整整三月。若是被禁演,戏班里十几口人可就断了活路。”
“所以就栽赃到本侯头上?”杨炯死死掐住她下巴,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侯爷说是,那便是吧。”屠稔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