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八妹这是护食呢?”李溟挽起散落的银发,嘴角勾起一抹促狭笑意。
李泠手腕一抖,剑身嗡鸣,周身寒意直教杨炯都打了个寒颤。
他慌忙按住李泠手背,转向李溟道:“你趁早回你的南疆去,少在这儿惹是生非!”
李溟轻哼一声,缓步拾起绣鞋,坐回石凳上慢慢系着鞋带:“我回去做什么?受那些腌臜气?”
“你爱回不回!英国公还巴望着你不回去呢!”杨炯冷笑。
李溟咬住下唇,盯着他看了许久。
忽听得亭外骤雨初歇,她倏然起身,淡淡道:“你来,我有话同你讲。”
杨炯见她神色郑重,不似作伪,便用指尖轻轻勾了勾李泠掌心。惹得她暗啐一声,不着痕迹地松开手,转身冷哼一声,只作没看见。
杨炯见她暂息了怒气,便随李溟并肩走出亭子,不耐道:“有话快说!”
李溟轻叹了口气,幽幽道:“我原可与你合作,只是英国公那边……你当真想清楚了?”
“合作?你这小白毛安的什么心当我不知道?”杨炯挑眉斥道,“起初咱们如何约定的?你帮我占了思摩甸,那永昌府呢?可曾兑现?
李溟面上一红,嗫嚅道:“你不是已遣人去永昌府种茶叶和咖啡了?再说你又何曾没坑过我?两广路的官员哪个不是王府的人?偏要从蜀中调粮给我,故意拉长粮道,生怕断不了我的口粮,你分明也防着我呢!”
“那你说我防得对不对?”杨炯冷笑,“你这人毫无信誉,若不是我留个心眼,思摩甸头批普洱岂能运得出来?当我不知道你在南诏学我种茶?”
李溟越听越气,闷声抱怨:“你吃肉,我连汤都喝不上么?我种茶又如何?还不是被你家陆萱堵在长江以南?南方商路十有八九在她手里,旁的商家也得看她脸色。好容易收成了茶叶,却连船只都雇不到,全积压在港口,你那时可曾容过我?分明是要逼死我!”
“你活该!”杨炯皱眉道,“若按约定行事,我岂会为难你?你只管安心打仗便罢,偏要学什么经商!你有那脑子吗?”
李溟气闷不已,走到马前攥紧缰绳,指节捏得发白。
忽的转身问道:“你且说,怎样才肯不派英国公回朱雀卫?”
杨炯见这小白毛语气软了下来,便知时机已到,当下便说出本意:“你无事少回京,纵是回来也无用!今年科举放榜后,兵部便要改革,禁卫军百人以上建制,皆需配监军,先从你朱雀卫试点。”
“朱雀卫有监军!”李溟瞪眼,心中掀起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