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他为榜眼?”
杨炯摇头:“探花吧。他至今尚未成家,小鱼儿已在长安城中为他物色了不少待嫁闺秀。他出身寒门,日后若想在仕途上有所作为,按部就班往上走太过艰难。若点了探花,便有了出身,成婚后再得岳父帮衬,路会好走许多。”
叶九龄闻言认可,又问:“那榜眼呢?”
杨炯耸肩,笑道:“此事我并无太多意见。若答卷水平相近,师兄便按自己心意定夺即可。你既是主考,日后要用的人,自当由你挑选。”
叶九龄闻言一愣,心中暗叹这师弟心思通透,这般说法原是怕自己多心,当下笑骂道:“你这滑头鬼,小时候便机敏过人。
记得那年你偷拿恩师的狼毫笔送我,被抓包后竟说是吕祖谦撺掇你偷的,害得我那几日用着狼毫笔都提心吊胆。我本想站出来担责,你偏拦着,说什么‘打都打了,再站出来岂不是白挨打’。
你呀,总是这般处处为旁人着想,却不知委屈了自己。”
“师兄教训的是,我记下啦!”杨炯笑着摆手,满不在乎。
叶九龄见此,无奈拍了拍他肩膀,温声道:“你大病初愈,早些回去歇息吧。此处有我盯着,断不会出什么差错。”
“这能行?”杨炯挑眉问道。
“有何不行?你从后门走,谁会留意个监考指挥使?快些回去修养,若有要事,我自会着人通传。”叶九龄笑着催促。
杨炯点点头,本就存了偷闲之意,见叶九龄如此说,哪里还肯多待。
当即向麟嘉卫交代几句,又绕考场巡视一圈,特意留意了叶九龄提及的几位考生答卷,心中有数后,方从后门离去。
尚未走出多远,忽见远处一道素纱身影款步而来,话音里带着几分戏谑:“哟!听闻你被自己女人差点气死?”
杨炯望着眼前满脸促狭的女子,无奈扶额,转身便欲避开。
那女子却轻笑出声,莲步轻移,裙摆曳过青石板,直追上来:“怎么见了我就躲?莫不是做了亏心事?”
笑声清脆,混着暖风和槐花香,在街道中传至深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