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一个温软的身子便不管不顾地贴了上来,带着豁出去的力道,几乎要将他撞下石阶。
“你!”杨炯猝不及防,被她抱了个结结实实,脚下踉跄一步才稳住。
少女柔软的身体隔着薄薄的春衫紧贴着他,发间淡淡的花香气直往鼻子里钻。杨炯何曾与一个丫鬟有过这般纠缠?当下又惊又怒,又觉荒唐无比。
抬手想掰开那紧扣在腰后的手,谁知照花抱得死紧,十指交叉,竟似藤蔓缠树,一时竟挣脱不开。
“你松手!成何体统!”杨炯低喝,声音里已带上了真正的怒意。
“就不松!”照花把脸死死埋在他后背的衣料里,声音闷闷地传出来,带着破罐破摔的哭腔和一股子豁出去的娇蛮,“侯爷硬闯,婢子……婢子只能如此!您……您有本事就打死我好了!反正回去也是被小姐责罚!”
她一边说,一边像是要增加“份量”似的,整个身子更用力地贴紧、往下坠,试图拖住他。
杨炯被她这近乎无赖的举动弄得哭笑不得。堂堂侯爷,总不能真对一个抱着自己耍赖的小丫鬟动粗。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火气,忽地,一个促狭的念头浮了上来。
怒意化作唇边一抹玩味的笑意,他不再试图挣脱,反而放松了身体,任由她抱着,头微微一侧,温热的气息故意拂过她紧贴着自己后背的鬓角。
“你真不放?”他拖长了调子,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一种暧昧不明的沙哑,钻进照花耳朵里,“你个陪嫁丫头这般急切地抱着本侯,莫非是自个儿起了心思,想瞒着你家小姐先来给本侯暖暖房不成?”
这话如同一个惊雷,在照花耳边炸响,令她整个人愣在原地。
方才那股子豁出去的蛮勇瞬间被这轻佻又诛心的话语击得粉碎。羞臊、惊惶、难以置信的恐慌猛地攫住了她。
照花“啊!”地尖叫一声,像是被滚水烫到,又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箍在杨炯腰上的手臂触电般猛地松开,整个人如同受惊的兔子,用尽全身力气向后弹开。
力道之大,让她自己都站立不稳,连着倒退了两三步,后背“砰”地一声撞在一棵粗壮的杏树干上,震得树梢簌簌落下更多花瓣。
照花一张俏脸红得几乎滴出血来,杏眼里瞬间蓄满了羞愤的泪光,手指颤抖地指着杨炯,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骂不出来:“你……你……胡说!我和小姐一起长大,绝……绝不会……”
杨炯暗自好笑,趁她心神剧震、方寸大乱之际,哪还停留。足尖在石阶上一点,身形如轻烟般掠过呆若木鸡的照花